只是现在,她实在没有精力去跟邦莽计较了。

“公子!”李芍药说,“青云罗就在箱子里。我亲自爬梯子到大柜顶上取下的箱子。我亲自拖着箱子过来的。这中间,可没有一个人插手。我的伙计们也没有碰过这箱子。我想,这次是万无一失了!”

李芍药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边喘气边说了上面的这些话。

南宫雨不由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李芍药喘了一口气,继续说:“如果这次再出现破洞,”她忽然朝邦莽射出了恶毒的目光,“那就,一定是有人捣鬼!我必把这个人抓起来,一刀一刀割了!”

这个女人此刻浑身的鬼样,她语气里的无比恶毒,使得邦莽不由止住了笑。

也使得南宫雨刚刚升起来的恻隐之心又消散了。

“老板娘真是过于小心了!”南宫雨微笑道,“这一回,没有人碰过青云罗,想必东西会是极好的。”

“那当然。”李芍药说。她脸上的血丝终于冲破了被磨薄的脸皮儿,流淌了出来。

两个伙计要过来替她止血。

李芍药又制止了。

她用阴惨惨的目光看着南宫雨,慢慢道:“我得让公子知道我的诚心!我的青云罗可是天下最珍贵的。我为了它,弄成这样,相信公子不会再与我讲价钱的!”

南宫雨道:“这个自然。不过,老板娘,还是让人替你包扎一下吧。你这个样子,真叫我害怕!”

李芍药笑了。她一笑,那脸上的血就流得更猛,流到她的脖子上,又流到了她的胸前。

“青云罗可是好东西!”李芍药连嗓子都哑了。“我为它受点伤,值得!还是那句话,公子不可与我讲价钱!”说到最后,李芍药简直像受伤的母狼一样在低声咆哮了。

南宫雨和邦莽都没想到,本来打算好好修理一下李芍药的,却没想到李芍药自己就把自己给修理了。

不过这样倒也省事。

也不用再在青云罗上使手段了,免得坏了这珍贵的织物。

南宫雨让李芍药打开樟木箱子,他要验货。

李芍药觉得,自己八十一难总算是熬到了头。

打开箱子,南宫雨果然看见一捆布匹。

解开外边的麻布,又解开一层棉布,露出了那亮如青天之色、温润如雨后碧玉的青云罗。

果真是上上极品!

南宫雨给邦莽使了个眼色。

邦莽便将箱子盖上了,并将它拖到了自己脚下。

“你们,不验货了吗?”李芍药诧异地道。

南宫雨道:“不验了。我们相信李老板断不会欺骗我们。”

李芍药舒了一口气。

她正要谈银子的问题。

却听到南宫雨说:“银子我就不给了。花家的两条人命,以及花家小姐数年来的颠沛流离,可是一万匹青云罗也买不回的!”

李芍药的眼睛瞬间瞪得贼大,满含惊恐。

花家?

她吃力地回想着。

脸上的伤,额头的包,都让她的思维变得很是迟钝了。

“你们是什么人?”李芍药猛然醒悟过来。

花家,不就是被自己弄得家败人亡的花家吗?原来,他们还没死绝。

只是这小子,不是花家的人啊?

“我们是花家的朋友!”邦莽厉声说道。

李芍药不成模样的脸顿时灰白一片。

“你……你们想怎样?哦,不,你们跟花家是朋友,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掌柜觉得没关系吗?”南宫雨反问道。

李芍药的一张破脸重又红肿起来。

“公子,我是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