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邦莽就不高兴了，说：“小公子，你这么说，难道你不想报仇了吗？”

南宫雨说：“莽叔，我活下来的唯一理由便是报仇！”

邦莽道：“那你为什么不回去砍了他们？如果是我，我就把他们拖到老主人的坟前，让他们跪下，然后咔嚓咔嚓地一个一个地砍了他们的脑袋！”

南宫雨却说：“难道莽叔希望南宫家永远背一个欺君的罪名吗？”

邦莽愣住了，半晌又嚷道：“可是南宫家除了你，都死绝了！”

在邦莽的认知里，他无法理解南宫雨明明可以报仇却不急于动手。

南宫雨便又说道：“莽叔，就算南宫家不在乎那个名声，难道你就愿意让我一辈子用北冥的假名吗？”

邦莽这才不说话了。

花青青则认为，南宫雨说得有道理。南宫家是被冤枉的，不能让那数十口人背负着冤名沉睡于地下。

花青青又问水灵灵：“你为何不跟着你父母在京中生活？”

水灵灵道：“我每年也是要去京都的。不过，我从小就在水云间，我是在这里长大的。我喜欢这里，不喜欢京都。”

花青青点点头。“今日外面在打架，你是不是很害怕？”

水灵灵摇摇头，又立刻点点头。“听爷爷说，那些西戎人坏得很，我怕……”她又咽住了。

花青青便安抚道：“别怕，你北冥哥哥可厉害了！他定然能将西戎人打跑！”

提到北冥，水灵灵来了精神。她两只清澈的眼睛闪着亮光，道：“我看北冥哥哥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他如何那样厉害？他是在哪里学的本事？”

花青青倒是不想让这个小女孩子知道太多，便敷衍道：“他呀，天赋极高，学什么功夫都是一学就会。我可从来没见过像他那样聪明的人！你只要给他一本武功秘籍，他看着书就学会了。”

水灵灵的眼睛更亮了，脸上还透上一抹红来。她是极想要了解北冥这个人的。

“花姐姐，你刚才问了我的父母，那你可告诉我，北冥哥哥的父母都是什么样的人？”

花青青脸上便黯然了。她轻轻说道：“你呀，可别在北冥面前提他的父母。他父母都过世了。他想起他的父母，就要伤心的！”

水灵灵乖巧地点点头。“那我不提就是了。”

两人在密室里说着话，于外边的惨景却是一无所知。

直到一名弟子来开门，让她们都出去。

水灵灵这才发现她的许多师兄，都已死掉了。

这女孩子便痛哭了一场。

云水仙翁检点自己的弟子，十者竟亡了五六。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一阵狂风骤起，谷中枝繁叶茂的粗大树木都随风癫狂起来。片刻之后，雨便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就仿佛老天爷也在为逝去的弟子哭泣一样。

谷中一直忙乱了几天，才将一应丧葬、抚恤事宜安排妥当。

这些事情忙完之后，云水仙翁显见得一日比一日精神不济，眼看着即将驾鹤西去。

小姑娘水灵灵这些日子为了师兄们的罹难而伤心，又担心云水仙翁的身体，因此也是日渐消瘦。

她只有见到南宫雨时，精神上才稍稍振奋一点儿。

看着孙女儿可怜兮兮的小瘦脸，不事梳洗蓬乱的头发，还有肿成了两颗桃子样的眼睛，仙翁便道：“我恐时日无多，这就叫人送你去京都吧！”

水灵灵道：“爷爷，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云水仙翁知道孙女儿的意思，是要陪他到最后的。便不再强求，却将眼光看向南宫雨。

“北冥！”躺在榻上的云水仙翁唤道。

“谷主！”南宫雨叫道，靠近床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