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南宫雨说道:“姐姐莫要伤心,花家的仇,我替姐姐报!”

他说得这样口齿清楚,斩钉截铁,表情坚定,令花家小姐吃惊地抬起泪眼看着他,足足看了半天。

邦莽也很感动。

他也没料到他的小主人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不过,他现在可没有精力去想那些。

他得想法让南宫雨得到安全的庇护。他得保住南宫家这最后的一棵独苗。

既然花家已不可能给予两人帮助,邦莽决定立刻动身,往更远的地方去。

莫愁镇已是海边。如果有达一革的人追来,他们就只能被迫下海了。

邦莽站起身来,向花家小姐告辞。

花家小姐花青青也站起身来,似乎想说什么话,却又什么也没说。

她默默地将远道而来的两位客人送到了大门边。

当马儿轻快的蹄声在石板路上响起时,南宫雨听到身后花家大门再次紧紧关闭的声音。

两人来到莫愁镇的城门前时,邦莽突然发现城门口站了几个兵正在那里查验过往的行人。

他不由吃了一惊。

今日黎明时分,他们进城时,并没有这些兵。

邦莽便下了马,把马牵到一边,又把自己头上的草帽戴在南宫雨头上,嘱咐他站在角落里不要跑,他则悄悄地混在人群里朝城门口走去。

有一群人正围着一张告示在看。

邦莽的心突突地跳。

只看了一眼,他便掉转了头。

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张告示上,画的正是南宫雨。

没有办法,邦莽只好带着南宫雨再次回到了花宅。

面对花家小姐疑惑的目光,邦莽决定如实相告。

听了南宫家的悲惨遭遇,感同身受的花青青流下了眼泪。

邦莽对花青青说:“如今城门口已贴了小主人的画像,还有许多士兵把守城门,我们两人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城了。既然小姐已经知道了事情原委,是去告官还是替我们遮掩,全凭小姐了。”

花青青脸上的悲色顿收,愤慨地说道:“邦先生此言差矣!我虽为一女子,不懂世事,却也自小跟着父亲读书,知道一些做人的道理。邦先生如何瞧不起我?”

邦莽闻言,心中大喜。

他说道:“我料想小姐也不是那样的人。”

花青青看着南宫雨,凄惨地一笑,道:“再说了,小公子既然已发誓为我家报仇,我又怎么会出卖他?你们放心,先在此歇下,容我想些办法。”

邦莽道:“小姐这里,不会有人来搜吧?”

花青青道:“那可说不准。”

邦莽又急了。

“若是来搜,可又怎么办?”

花青青道:“我这里人迹罕至,他们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这里。”

“可是,我们总得想办法出去。”邦莽皱着眉头,还是很不放心。

花青青道:“你先别急。我这就出去想办法。你和小公子就在家里,莫要弄出动静来便好。”

邦莽看着她的样子,她的表情十分的坚定,与先前的那种柔弱无助的样子有了很大的区别。

邦莽心中确实很不放心。

花青青似乎看出了邦莽的心思,勉强笑道:“怎么,邦先生还是信不过我?是怕我离开后去告密吗?”

邦莽一时尴尬。

这时,只听南宫雨稚嫩的童声响起。

“花姐姐,你只管去。我们会藏好的。”

花青青怜爱地抚了抚南宫雨的头,毅然转身走了。

门关上后,邦莽小声对南宫雨道:“你怎么就这么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