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在官场也混了这许多年。他知道,达备要杀他,不是毫无可能的事。

当年,金鱼案发,达备嫁祸南宫雾,害死了南宫家一家子。

当时,他就担心达备也会向自己下手。

于是,他紧紧地闭上了嘴。

而且他的父亲新枉,还一次两次三次地到郡守府里,去表忠心,签承诺书。

这么多年过去了,新达两家一直关系不错。

新凉风以为,达备终于是放过自己了。

没想到!

“他会如何害我?”新凉风问,口气里已多了份悲凉。

“我怎么知道!”狱卒说,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不知道你怎么救我?”新凉风急道。

“你是谁派来的?是我爹吗?”他又问。他想:爹怎么会派这么个不着调的人来!

“切!”狱卒不屑道。“你那个只会送礼的老爹能请动我?把你们家八辈子的家底儿刮干净也不够请我呀!”

“那是谁派你来的?你们有什么目的?”新凉风又急又慌。

“派……不,请我来的那个人,倒是与你有些渊源哩!”狱卒嘻嘻笑道,“不过,他可说了,叫我先别告诉你。反正,你记得到时候谢谢他就完了。”

“那我要如何做?”新凉风已感觉到了来自危险的那份寒意,正向他的这间牢房逐渐袭来。

狱卒四下里看了看。

“记着,人家让你吃东西,你不要吃;人家给你什么东西,你不要接;人家同你说话,你就当聋子。听到没?”

“就这?”新凉风颇为担心。

“哎呀,你就放心好了。我走了。”说着,狱卒一溜小跑,不见了。

新凉风又惊又怒又慌,便坐下来,努力抑制住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

牢房里静悄悄的。

一个狱卒走了过来。

并没有在他的牢房前停留。

又一个狱卒走了过来。

依旧没在他的牢房前停留。

新凉风开始觉得,那个狱卒是不是就是在与自己开玩笑?可是,他说得那样清楚达备!

过了一会儿,新凉风没见到什么杀手到来,却见到了一个官员。

他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卷轴,直接走到了新凉风的牢房前。

“罪人新凉风接旨!”这个官站稳,念道,打开了那明黄色的卷轴。

居然是圣旨!

新凉风浑身直发抖。

这不是达备要杀我,是皇帝要杀我呀!

难不成,是达备在皇帝面前诬陷我,要借皇帝的手杀我?

新凉风抖抖索索地跪下了。

圣旨的大意是:新凉风玩忽职守,贻误战机,视士兵生命如儿戏,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新凉风的魂魄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很想问一问,是不是达备陷害得我?

可是他实在没有气力问了。这道圣旨把他所有残留的精气神都给瞬间抽干了。

众目睽睽之下,新凉风被带了出去。

在沿途狱卒们惊异的眼神之中,新凉风跟着宣旨官走出了牢房,走过大街,转过屋角,穿过竹林,来到一座小山包前。

新凉风心里是有疑惑的。

这就是斩立决吗?

只是,只有这个官员吗?是不是还应该有两个刽子手扛着两把杀人的刀跟在后面?

这时,宣旨官停了下来。

他把圣旨卷巴卷巴,塞进了怀里。

新凉风看得惊奇。

这种操作,好像对圣旨,有些不敬吧?

宣旨官“嗖”的一下,从腰里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