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王爷!”

一辆马车辚辚地驶了过来。

赶车人正是苏格。

苏格带来了两个消息。

这两个消息可以说是一好一坏。也可以说都是坏消息。

其一,七爷的对头利世王子战死。

其二,漠北王庭被秦威赶出了漠北地界,迁往了更远的北方。

福世王子转过头去,看着那棵被他摇得一颗枣也不剩的枣树,不发一言。

清月公主走到他身边,温柔劝慰。

“等战事结束,我陪你回漠北找你的父母。”

公主知道,七爷是在担心他的父母哩。

“你能陪我到几时?”七爷慨然道。

听了这话,南宫雨便带着快儿等进了屋子,留下这两人单独相对。

清月公主也沉默了。

两人并肩站立,都默默地看着眼前这棵果落枝折的枣树。

“能陪几时便是几时。”公主说。

她的语气是那样的坚定。

这多多少少给了七爷一丝安慰。

且让清月公主陪着心情抑郁的福世王子,在千面狐蓝银杏的家中暂避。

我们来看看另一位心情不佳的人。

欢喜郡郡守达备。

达备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之后,慢慢恢复了体力。

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派杀手去京都,封住新凉风的口。

新凉风还被关在京城的监狱里呢。

新凉风的爹新枉,万万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钱财,并没有一分到达永奈州牧的手中,却进了达备的私人腰包。

新枉左等右等,等不到永奈府的消息。

待他实在坐不住了,准备再亲自去一趟郡守府,问一问达备情况如何时,却听到了永奈事发,被皇帝流放的消息。

新枉大跌其脚,嗟叹自己儿子命太苦!

他只得转而再想其他办法。

他却万万没想到,有人现在就想要了他儿子的命。

这天晚上,一个裹着黑色披风、头戴黑色风帽的男子走进了郡守府的大门。

仆人又把他引进了达备的书房。

窗纸上映出了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站了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指天画地。

过了好久。仆人在外面等得不耐烦,直打哈欠。

门响了一下,黑衣人依旧把自己裹得严实,走了出来。

不管是黑衣人,还是仆人,还是巡夜的家丁,谁也没注意到,在一棵高大的香樟树上,蹲着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野牧。

他看着黑衣人出了郡守府,上了一辆马车,沿着府前的石子路,一路东行。

几天之后,京城的监牢里。

吃饭的时间到了。

狱卒一声呼唤。

新凉风懒懒地、不情愿地坐起来。

他的形象与之前在莫愁镇那会儿,可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监狱里的伙食可不怎么样。

卫生条件也差。

这一通折磨下来,新凉风瘦成了竹竿,在牢房里走两圈都打晃。

老父新枉数次派人来告诉他,让他安心坐牢,家里人正想尽力法捞他出来哩。

新凉风别无他法,也只好抱着希望,熬着。

他曾经的好友南宫雾,在他最难受的时候,也会偶尔进入他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