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镇位置偏僻,地盘狭小,人口很少,却出产一种极名贵的丝绸,叫作莫绸。

往前几年,邦莽曾跟着老主人南宫穆天到过这里,进过一批货,在莫愁镇的花员外家盘桓了数日。

那位花员外,是读过书的秀才,也是满腹的经纶。因为屡考不中,便歇了那个心思,专心经商,不出几年,竟成了莫愁镇的一大富户。

第10章 花家

花员外为人正派,性格直爽,当年与南宫穆天一见如故,两人曾在花家的书房里,一杯清茶,一碟花生,竟从夜幕降临直谈到晨曦初起。

邦莽打算着,先到花员外家暂时避避,借一些盘缠,再计较去往何处。

花家就住在镇子的最东头。

当邦莽和南宫雨来到花家门外时,天还没有大亮。

一路上,他们只碰到过两个人。一个低着头在赶路,连看也没看他们。另一个瞧了他们一眼,也视若无睹地走过去了。

邦莽在花家门前下了马,心里甚是疑惑因为他发现花家的屋宅竟已很是破败。

大门油漆剥落,扣门的铜环都生了锈。

院墙上的黑瓦之间,长出了许多野草。

这处宅子,好像已经无人居住。

邦莽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扣了扣铜环。

没有人出来应他。

他侧耳细听,宅子里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在里面。

邦莽不甘心,又扣了扣。

还是没有人应。

“难道花家搬家了?”邦莽失望地自言自语。

他又扣了扣。

还是没有反应。

邦莽叹出一口气,对南宫雨说:“小公子,看来,我们得另寻他处了。”

他的话刚说完,只听院子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然后,这两扇油漆剥落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

一个面容十分苍白的姑娘的脸露了出来。

邦莽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却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这姑娘看了看邦莽,又好奇地瞧了瞧南宫雨。“你们找谁?”她问。

邦莽赶紧施礼,道:“请问姑娘,这儿是花员外的府邸吗?”

姑娘见问,有些讶异,道:“正是。”

邦莽大喜,忙道:“我们是员外的故人。不知员外可在家?”

这姑娘垂下了眼睑,轻声道:“家父已经去世了!”声音甚是悲戚。

邦莽大吃一惊。他记得很清楚,花员外比南宫堂主的年纪还小呢。而且几年之前他们相见时,花员外还十分的康健,身体一点问题也没有。

“那,花公子可在家?”邦莽又问。

这花公子,是花员外的长子。

哪知这姑娘的声音更是凄楚,她简直要哭出声来了。

“家兄,也去世了!”

邦莽瞬间明白了花宅为何如此荒凉的缘故。

花员外只有一子一女,一个还未娶亲,一个还未出嫁。父兄皆已死去,只留下这孤女,怎能不凄凉?

一个姑娘家,独居在家,邦莽和南宫雨是不好打扰的。

可是邦莽又想到,南宫雨此刻只怕又饿又累了。这孩子懂事,只是不说。

邦莽便硬着头皮道:“小姐可还记得在下?在下数年前与家主南宫老爷来过一次,与尊家做过莫绸生意。”

花家小姐将邦莽上下一打量,有些羞涩地微笑道:“怪道十分眼熟。客人若不嫌弃家宅潦倒,就请进屋坐坐吧!”她说着便将半开的门完全打开了。

邦莽谢过,便和南宫雨牵着马走进了花家大宅。

进到院子里,真是触目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