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重新变得空白的人。

贺亓觉得首要的,就是让她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的位置。

让她对自己有所定位。

他的想法与系统是不谋而合。

系统昨晚在阮卿卿断片后刚刚重启时对她说得那一番话。

就是想让那些话作为一个锚点。

让宿主会因为记忆全无而变得虚浮不安、脆弱茫然的心乃至于灵魂,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有着落点。

男人相貌俊美,轮廓冷硬。

声音沉稳没包含多少情绪。

显得有些冷淡。

不过如今的阮卿卿已然感知不到这些。

阮卿卿被男人的话带偏了思绪。

她刷牙的动作慢了起来,也不再用眼睛冒犯男人。

贺亓等了一会儿。

才等到了阮卿卿含糊说了声:“想。”

他抬手揉了下阮卿卿的头顶,力道很轻,不会给意动了的阮卿卿火上浇油。

“那就赶快洗漱。”

“等你洗漱好了我就告诉你。”

阮卿卿:“嗯。”

五分钟后。

阮卿卿坐在铺着毛绒绒软垫的飘窗上,听一旁倚着墙壁的贺亓说话。

贺亓语速很慢。

也没说多少内容。

句句言简意赅。

不会给阮卿卿造成负担。

阮卿卿通过贺亓知道了她父母双亡,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她因为被人喂了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失忆,脑子也受损了,还有了性瘾,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8年。

昨晚包厢里有她的哥哥,而贺亓和其他人都是她的竹马,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

这8年来,都是他们和哥哥一起照顾她的。

哦。

还有另外两个竹马。

阮卿卿咬着手指。

慢吞吞处理信息。

半晌,她迟疑道:“哥哥?”

“嗯,他叫阮林之,工作需要今天飞去国外,过两天就会回来。”

阮卿卿又问了粉毛,得到回答后她沉默了一会儿,茫然又疑惑地看着贺亓:“竹马…好多…”

阮卿卿虽然变傻了。

但本能还是让她觉得自己有好几个竹马是奇怪的。

贺亓瞳孔微缩。

低低嗯了一声。

他没有多做解释,阮卿卿注意力很快被分散。

“为什么…会被喂药…被谁…”

“是我做…做错事了吗…”

阮卿卿一字字问得缓慢。

努力让自己的话有条理。

这些对话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而每一次阮卿卿得到的答案都有区别。

“卿卿没有做错任何事。”

贺亓定定看着阮卿卿低沉道:“是月光太美,引豺狼虎豹觊觎,妄图把月光囚于一室,肆意涂抹,扯入泥沼,使洁白的月光被污浊浸身。”

“啊?”

这话对阮卿卿来说着实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