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她握着电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刘医生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要真的是约她,她刚才已经答应了,一走了之多不礼貌。可她与医生就是点头之交,住院那三天见了几面,真坐在一起吃饭聊什么呀?无话可说啊。

约么过了十多分钟,辛芷给她回了电话,贺雨柔兴师问罪道,“刘医生这边是什么情况?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辛芷气定神闲道,“昨天不是吹了个风嘛,再说要是我跟你说,你肯定又不好意思驳我的面子,现在他当面约你,你要是不乐意,回绝就是了。”

贺雨柔气馁,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当着刘廷佑的面她照样不好意思驳刘医生的面子。

只听辛芷继续道,“刘师兄人不错,没什么硬伤,你要是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就直接告诉他你有意中人,让他断了心思。不过你要不是特烦他,我还是那句话,多认识几个新朋友没什么不好的。”

想到方才刘廷佑说要跟她聊「术后注意事项」,贺雨柔沉吟,辛芷知道她又在瞻前顾后了,“肉肉,不过是一顿饭而已,人人都要吃饭。”

刘廷佑不约你吃饭,他自己也要去吃饭,所以没什么占便宜吃亏合适不合适的。

贺雨柔走出了医院,打开网页选了一家茶餐厅,再打开社交软件,发现刘医生已经加了她。她分享给他茶餐厅的链接,“刘医生我不着急,您先忙正事。”

贺雨柔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着外头人来人往。

这家餐厅位于闹市区,又在医院附近,路人行色匆匆,神色各异。贺雨柔想起了拿到穿刺活检报告的那天,她也曾在这条街上徘徊过。

她裹在人潮中发呆,然后六神无主地拿出电话打给洪泽,听她说完,别说出主意,洪泽震惊得半天没说出话。

第二通电话打给了妈妈,妈妈的声音依旧沉稳,仿佛这就是一场小感冒,“小柔,你先去单位请假,爸爸妈妈马上就到。”

年初体检,贺雨柔查出甲状腺长了结节,一点点,说观察就行,但是妈妈听说后要她立刻去大医院查查,并开始辗转找关系找熟人。

其实不用再找其他人,辛芷找她同事就够了。专家们的意见也是观察,但是妈妈不放心,坚决要求她去做全面检查,穿刺结果真的是恶性。

早发现早处理,人人都说无伤大体,但这场病始终是贺雨柔心口的一根刺。所有人都安慰她不会有事,那它为什么还偏偏叫做「癌」呢。

贺雨柔一声叹息,正在发呆,有人坐在了她对面,看到来人,她连忙调整好坐姿,笑脸相迎。

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多,贺雨柔在刘廷佑他们病房住过院,知道这个时间下班对他来说已经算早了,看来他对这顿饭局很上心。

对贺雨柔而言,这就是一顿「饭局」,跟「约会」根本不沾边。刘廷佑除了是她的管床医生,还称得上是她悲催命运见证者。

手术只需住院三天,雨柔妈妈在医院里亲力亲为陪护了两天,第三天洪泽妈妈自告奋勇要过来替一天班,让「准亲家」回去歇一歇。

雨柔妈妈婉拒,要找护工,可洪泽妈妈柔声道,“早晚都是一家人,别这么生分。”

虽然术后才三天,贺雨柔恢复得还不错,除了脖子上的伤口有些疼。傍晚时分,洪泽妈妈拎着水壶去打开水,半天没回来,贺雨柔去开水房迎她。

这一大天的,阿姨跑前跑后照顾贺雨柔的饮食起居,亲妈她尚且觉得不忍,更何况是个不相熟的长辈。

可走近水房,贺雨柔刚想进去说「阿姨我来」,却听洪泽妈妈在里面接电话,说得话虽然有乡音,但贺雨柔听懂了。

“…到底是个癌,年纪轻轻你说可咋好嘛…要是结婚有孩子了那也是没办法,得就得了,现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