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妈妈手足无措,就差捂住孩子的嘴了,连声说着「不好意思」,贺女士慌忙冲小孩哥摆起了手,“我没欺负他!我我我…”

今天的电梯怎么又这么慢,早知如此何必抢这一班…社恐小孩妈尴尬到不行,好不容易熬到楼层,拎起小朋友健步如飞夺门而出。

电梯再一次叮得一声停下,终于捱到了家,贺雨柔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扯出一张纸巾糊到了程屹前脸上,恨恨道,“我到底怎么你了?!”

他拿下纸巾,揉了揉发红鼻尖,再看向她的眼眸宛如两颗粉色碧玺,“我一心想着把过去的事情做个了断,当面说,清清楚楚,这样对你才是最起码的尊重…可没想到,你根本就不在乎…”

低沉的声音有些哽咽,绝望的情绪摇摇欲坠,呼之欲出的破碎感令贺雨柔无从招架,她将他推进洗手间,“去洗把脸。”

他却转身从背后抱住了她,不发一言,又一行滚烫的泪流淌下来,滑过她的肩峰,烫伤了她的眼眶。

她陡然想起,他搬走那天,留在她睡衣后背上的那几道杂乱的水痕。

谁能受得了美男落泪

九十二

告白与示弱,哪个更能戳中有心人的心?

对于贺雨柔,那必然是后者。若有人向她告白,她只需考虑是否接受;而若有人向她袒露脆弱,则很容易引起她的惶恐与自责:他为什么会突然崩溃?是不是因为我?

贺女士在客厅徘徊踱步,不甘心就这么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抄起手机开始拨打场外求助电话。第一通辛辛没接,睡了?

贺雨柔抬头看了眼时间,这才几点,事态紧急,她又拨出了第二通。振铃半天,这次终于接通,贺女士慌不择路道,“辛辛不好了!我把他弄哭了!怎么办?!”

电话那头静默几秒,忽然传来吃吃的笑,贺雨柔皱眉,“谁?”

小夏在那头举着手机乐不可支,“弄哭了肉姐您就负责哄呗~”

“辛辛呢?”夏迎风跟程屹前蛇鼠一窝,贺雨柔没心情跟他斗嘴皮子。

“她在书房「脱机」看书呢。”

也不能总批判现代人专注力不够,实在是大环境的诱惑太广太多。贺雨柔和辛芷时常会把电子产品故意放远些,强行脱离信号控制,做一些慢节奏的事。

“这事儿您别就别指望辛芷了,”小夏不开玩笑了,“她肯定没辙,上回就是,把我气疯了我还得给她找台阶…”

贺雨柔无语,她也是有病乱投医,辛辛这个大直女遇到小美男落泪,估计比自己还暴躁还慌张。求助未遂,她刚想挂机,却听小夏在那头劝道,“肉姐,小钱哥是我兄弟,我肯定要替他说话。我说了你可别介意啊…”

“那还是别说了。”贺女士本来就心乱如麻,不想再听冗余信息给她添堵。

“都说一半儿了…,”夏迎风非说不可,“自从和小钱哥交往以后,沈曦冉的头发就再也没黑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贺雨柔挑眉,她哪里知道,谈个恋爱跟发色还有关系?

这本来也不是个疑问句,小夏继续道,“她之前没这么干瘦,原来圆脸黑头发的时候,跟你那时候在海滩时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

这算什么,贺雨柔凝眉,替身文学?不等她的反应,夏迎风自顾自道,“他们的相处一直磕磕绊绊的,小钱哥早就觉得不合适,但沈曦冉动不动就说小钱哥对她不够好,不如她真心…”

她痛恨成为别人的影子,开始改头换面,而他愧对于她的真心,一拖再拖,拖了好几年。

然而容颜易改本性难移,正如贺雨柔彼时的心路,在一段关系中,一旦开始觉得不对劲,就不要硬着头皮撑下去。

夏迎风一口气说完,“您可能觉得我多管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