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次想邀他一起回去给外婆祝寿的,结果现在闹成这样…你说我这人是不是就是这种命?一到欢聚的时刻就众叛亲离。”

美男忧伤,我见犹怜,小钱哥收回了远眺的目光,苦笑道,“但愿回去以后,我不再是一个人…”

八月的江南闷热潮湿,可程外婆神清气爽。

最近老人家喜讯不断,先是受邀成为非遗传承导师,之后女儿女婿家的危机顺利解除,现在迎来了八十一生辰,女儿一家特地赶回来给她祝寿,顺便血脉压制一下那个偶尔拎不清的儿子,皆大欢喜。

只是沈家那个丫头跟过来做什么?

在程屹前母亲的逼问下,程舅舅不得已全盘托出了沈曦冉跟他的暗中合作的细节。按他的说法,沈家承诺他,只要拖住他大外甥程屹前,保证能让他的姐夫进去姐姐回不来,到时候茶山工厂自然而然就全盘归了他…

听得程妈妈额头青筋爆起,抄起祖传的鸡毛掸子,把弟弟赶进祠堂毒打了半个多小时,什么背祖离宗数典忘祖忘恩负义狼心狗肺,骂了个狗血淋头。

把家里搅和成这个样子,沈家这个始作俑者还敢在老太太寿宴上抛头露面,程外婆冷哼一声,显然并不欢迎。

看着老人家一幅爱答不理的样子,沈曦冉连忙单膝点地蹲在老太太跟前解释,“外婆!以前那些都是我家里人被外人挑拨!我也只是想让小钱哥早点回去读书而已!”

沈小姐长篇大论地说了许多,程外婆掸了掸藕粉色锦缎汉服的衣角,冷冷地丢下了句「晦气」,连正眼都没放下一个,便拂袖而去。

沈曦冉忙着跟老太太解释,也不知道小钱哥哪里去了,此时会馆里四下无人,空空荡荡。沈大小姐有些慌,正在彷徨无措,却见程屹前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沈曦冉红了眼眶,“外婆不肯原谅我…”

程屹前身上一套酒红汉服,宽肩板正,细腰笔挺。这大半年他时常在室内游泳,先前的小麦肤色捂成了米白,搭配古风衣着,尤其显得眉如远山,眼若秋水,站在古色古香的雕梁画栋前,七言古诗般俊雅。

沈曦冉看直了双眼,就算小钱哥没像以前那样轻声细语地宽慰她,她也没在意。程屹前靠在沙发边上刷手机,抬头睃了她一眼,淡淡道,“去换身衣服吧。”

工作人员将沈大小姐请进了化妆间,随后开始精雕细琢。沈曦冉这辈子没化过这么慢的妆,裹着真丝浴袍的身体被空调吹得已然发冷,眼妆还没化完。

好容易做好妆面,又开始做头发,造型师美其名曰怕扯到她的头发弄疼她,可每个动作看起来都像知名树懒闪电先生。

不对劲。

沈曦冉的恋爱脑终于降了温。那天她听完程屹前的苦闷倾诉,挂了电话便改签了机票,誓与哥哥共进退。这事儿她当然不敢告诉父亲,左右不过是大半天的功夫,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岔子…吧?

这一大天里,她始终沉浸在「哥哥需要我!」的豪迈情怀里,程外婆冰冷的两个字如同一瓢凉水,把沈曦冉过热的脑子浇醒了些。她一落地就被程屹前带到了这座别院,之后再没出去过,只有别人过来见她,小钱哥没把她带出去见任何人…

更重要的是,刚才她去别院角落里的卫生间,好像听到关佳颐的声音了,她在一惊一乍地叫着什么「肉姐」。

莫非贺雨柔也来了?!她来干什么?

细思极恐,沈曦冉噌地站起了身,慌忙找起了自己的手机。化妆前更衣的时候,她记得她把手机随手放到浴袍口袋里了,怎么不翼而飞了?

沈曦冉突然起身,吓了造型师一跳,“沈小姐再坚持一下,中式的妆造稍微繁琐些,我想尽力给您和小程少爷打造成情侣款…”

「情侣款」这三个字,令沈曦冉再度心旌摇曳,可勉强又忍了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