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得了。”再过就浮夸了。
印象中这不像是弟弟的风格,他是喜欢亲密无间,但并不是形影不离。
这种黏糊糊的状态持续到三月中的某个周末下班,贺雨柔刚一出单位门,便听到一个跟她通过电话的女声喊她名字,她才后知后觉这里头可能有猫腻。
上一秒那女人才提着一个礼盒出现在她面前,下一秒程屹前就火速冒了出来,一把揽住了贺雨柔的肩。
来者身材娇小瘦削,天气转暖,她仍套着一件厚厚的黑色短款羽绒服,下身搭配白色阔腿裤,很年轻,却很憔悴。虽努力舒展着眉眼,但颧骨略高,嘴唇有些薄,整个人显得不那么好相与。
她没料到贺雨柔身边这么快就冒出来一个男人,愣怔片刻勉强扯出了一丝笑意,“雨柔姐,我是白玫,您电话老也打不通,我只好在这儿等…”
看着白玫提着礼盒上前搭话,程屹前一言不发,也不自我介绍,只是拽着贺雨柔一味的后退。
那个礼盒挺大,看着挺沉,贺雨柔轻叹一声,有些不忍,“跟你说了不必客气,赶紧回去躺着吧,身体要紧…”
闻听此言,程小哥插了话,“她找过你?”
白玫戒备地看着这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人,怯怯道,“这就是您跟我提过的「弟弟」?”
握着贺雨柔肩头的大手猛然一紧,贺雨柔不由得瑟缩,这女人什么情况?她什么时候跟她提过程屹前?更别说什么「弟弟」。
前两天有个陌生号码来电,贺雨柔以为是骚扰电话所以放着没接,但对方打起来没完,她怕是有正事所以接了,就是这个白玫,自报家门是洪泽的新婚妻子。
她的声音满含委屈好不柔弱,自称是来道歉的。因为怀孕胎相不稳,她住进了辛芷她们医院,借着雨柔姐朋友的名义博得了不少照顾。她说心里很愧疚,很不安,所以执意要来当面道谢。
贺雨柔听完大为震惊,半天没说出话。
那个曾发誓要与她生生世世至死不渝的人,这么快就要当爸爸了?这才几天?初冬时节他还不一直还在挽回?
她立刻想起洪泽跑过来给她送书的那天,一语成谶,真被她说着了,他收拾房间真是为了给新人腾地方。
不过看看身边人,贺雨柔心态稳了下来,这事儿大家半斤八两,她也没闲着。拽下程屹前僵硬的手臂,她与他十指紧扣,抬手碰了碰他铁青冰凉的脸颊,认真道,“我没跟她说过那种话,我压根儿就没跟她说过几句话。”
程屹前的脸色缓和了些。她第一时间解释,那便是在意他的感受。
转过头,贺雨柔沉下了脸,冷冷对白玫说道,“既然你知道这样不合适,为什么还要先斩后奏?你住院又不是一两天,有的是时间找辛医生当面解释清楚,你干嘛不去?你要真想感谢,应该直接去谢辛医生,不要拐着弯来找我。”
程小哥暗暗点头,贺女士逻辑满分。
白玫呼吸一滞,不是说这个贺雨柔性子软好对付么,怎么如此咄咄逼人。她低下了头,有些难为情,期期艾艾道,“辛医生我更不认识了,怎么敢冒昧打扰,还想求您引荐一下呢…这点小礼物您别嫌弃,快收下吧~”
说话间,她两手提起了那个礼盒,小碎步迎了过来。贺雨柔摆手拒绝,白玫追着不放,屡次三番两人差点碰到一起。
程屹前死盯着对面这女人,拽着贺雨柔蛇形走位,抢了几步之后,白玫脚步虚浮,一个踉跄被那礼盒坠倒,跌坐在地,发出了一声爆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