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姐姐声音也慢慢不再那么生硬,身体也松弛下来,牢牢地将女孩抱在怀里。
女孩感受到演员姐姐的身体,因为呼吸而起伏着。
“你这一去,就绝不回来了,是吗?”
女孩沉默以对。
演员姐姐的刀指向自己:“是不是我死了,你也一点都不在乎?”
“人总归是要死的。”
“还觉得自己很温柔亲和是吧,连别人的生死都不顾,你太冷酷了。”演员姐姐又思考一会儿,“因为你觉得你会死在我前面,是不是?很可笑的想法,你当田径比赛呢,更快更高更强?”
“这话听起来就像我熟悉的演员姐姐了。”女孩看演员姐姐一眼,重新将头颅放下,嘟嘟囔囔地说,“我已经完全搞不懂自己了。其实我只是想……让别人也品尝品尝我的痛苦吧,但是他们总是尝了一口,就受不了走开了……这些东西永远地留在我心里,像是火焰一样,将一切都吞入腹中……”
“搞不懂自己才对。主体是潜意识的主体,而本体必须通过自我,也就是对想象性自我的误认,才能够与实在界发生关系,这样的误认会使想象界受到能指链的压抑。”
“你说的话我就更搞不懂了,你这是大专学历?”
“简单来说,就是,人本空无,标签都是自己给自己贴的,在社会上,就得扮演自己不想演的角色,但总是演来演去,总会有无法释放到社会上的东西存在,要让那个东西释放出来,人才不会出问题,这大白话能明白吧?这个是心理学的基石,也就是弗洛伊德说的压抑。其实不用太相信自己的头脑,人都是预设结论的,过程是后来脑补的,跟从自己身体,将敏锐用在理解外界上,就可以了,活着没有那么累的,有一天,你可以在任何地方,轻松起舞。”
“哦,你口才真好。”女孩哦一声,便不再说话。
“你不是想死吗,每一个成年人都应该有随时自杀的权力,我送你一样东西。”演员姐姐在自己邋里邋遢的睡衣口袋里翻找半天,拿出一小包药:“这是植物碱,只要吃下去,瞬间就会毙命,想救也没人能救回来,这不就是你梦寐以求的东西吗?”
女孩小心地接到手掌里,看着这颗平平无奇的药,眼眶里突然出现了厚厚的眼泪。
“虽然已经不是宗教社会,但是对于自杀者,社会还是有着源源不断的道德批判存在,我今天还看到桥上贴着告示,说跳河者罚款一千呢,实在好笑。正是因为这种根本上的规训,让走投无路的人们,在心中产生了对自杀的浪漫想象和对其仪式化的渴望。不浪漫,自杀一点都不浪漫,喝下这颗药,几分钟内必死,其实死很麻烦嘛,不麻烦。带上这种随时可以自杀、百分百成功的药,才能感受到死亡绝对的威压,和绝对的丑陋。自杀,才是对死亡的逃避;如果一个人随时随地都面对死亡的话,是不会死的。一定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与人接触的瞬间,即便下定决心绝不自杀,交通工具也好,战争也好,疾病也好,也随时会夺取和他人共度的机会。就算不珍惜自己,也要珍惜那些会因为你的死而受伤的人啊,我们的生命,都是他人赠予的,我们要背负他人对自己的新人活下去。”
“这样不是很累吗,死不是一种本能吗,一个不能去死的世界,算是反乌托邦了吧。”女孩将药收进口袋,“好,无论如何,谢谢你。”
演员姐姐将脸贴上她的头发,“许一个愿望吧,许一个用尽一生每一分每一秒,都永远不可能达成的愿望吧。去恨吧,不要强迫自己做一个善良的人了。去生活吧,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终于获得了你想要的能力,为什么不去生活呢。你已经没事了,对不对,你其实不需要我说这些,是不是?你只是……需要有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吧。”
“我确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