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实?在是很有道?理,因而把这套理论笃定?地分享给孔宴秋。

大雪山黑孔雀,明王备选,业摩宫尊主?,苦毒俱厄之妖躯,大荒一半凶鸟的主?人,另一半凶鸟的仇敌孔宴秋,望着巫曦理直气壮的小脸蛋,迟疑地问:“所以……我得给你打下手?”

巫曦:“你会?做饭吗?”

孔宴秋摇头:“不?会?。”

“不?会?做饭当然要打下手啊!”巫曦纳闷地道?,“让你做,不?把锅都烧糊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

孔宴秋眨眨眼睛:“哦,好吧。”

沉默片刻,他复问道?:“你就?这么把我收留了?你不?怕我是坏人,不?怕我会?害你?”

巫曦痛快地答道?:“我直觉很准的,一眼就?能看出你不?是吃人的妖,我不?担心。”

到底是年幼无知。

在他心里,只怕“吃人”就?是妖怪所能做出的最坏的事情了。因此,只要判断出一个妖“不?吃人”,他就?能奉上全部的信任,不?仅两度搭救,还慷慨地让出一半的屋檐,供妖魔居住。

孔宴秋心中思量,听得巫曦问:“你现在有家可以回吗?”

业摩宫虽是他的基业,但不?过是与金曜宫博弈时安上的棋子,随时可以抛开;而本应是家的金曜宫,早就?在许多年前将他彻底遗弃。

“我没有家。”孔宴秋如实?回答。

“唉,”巫曦同情地叹气,“我有家,但是我现在没办法回去……”

很快,他扫去眉宇间的愁思,主?动握住孔宴秋形如锋利趾爪的手掌:“没关系的,既然是朋友,那我们?互帮互助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了。如果你不?嫌弃,就?把这里当成家吧,有什么困难,我们?一块儿解决,总比一个人抓瞎好得多。”

他说的话,做的事,对孔宴秋来说都太陌生了。因为好奇,巫曦还轻轻摸了摸他趾爪上的肉垫,直摸得他的心脏剧烈猛跳,活像被重重地烫了几下,但是不?疼。

“是了,你刚才说,你尝不?出正常的味道?,这是怎么回事?”巫曦关切地问。

说回到正题上了。

孔宴秋固然觉得有点怪异……好像从刚才开始,对话节奏就?一直由巫曦带领,不?过相较于治病,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也并不?讨厌由巫曦天南地北的跳脱思维。

“我从生下来就?五感?失衡,世人皆言我阴魔缠身。”孔宴秋平淡地说,“举例子就?是,我能看见?,但只能看见?黑白灰三种颜色;我能尝味,但只能尝到酸苦的味道?;对于触觉,我知道?疼痛是什么感?受,对于嗅觉,我知道?腐烂的腥臭是什么气息,至于听觉……帝俊八子创作歌舞,夏后启曾经将《九辩》和《九歌》传唱大荒,可我只听见?嘈杂的噪音,令我心烦意乱,加倍地想去撕碎、毁灭一些东西。”

巫曦瞠目结舌,孔宴秋认真地说:“可是,你治好了我的嗅觉。”

巫曦茫然地举起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尖:“啊?我?”

“是的,你。”孔宴秋说,“生平第一次,我闻到了花朵的芳香,水果的甜味,宫殿的赤铜立柱有一种与血液迥异的淡淡腥味,竹酒的气息则淡如露水,又带着辛辣的凉意……”

孔宴秋坦然地说:“我找你找了很久,但大荒实?在太过广袤,最后迫不?得已,我唯有采用上一次的做法,再度坠下九重云端,朝你的方向降落。”

“我这一生从不?求人,现在,我诚心求你,”他望进巫曦的眼睛,“只要你能治好我的五感?失衡之症,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想了下,为?表诚意,他学着自?己曾经听过的说辞,铿锵有力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