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萨霓斯沉思片刻,低声道:“带走就带走吧!祂能让人再?也不?会?离去?,这就足矣。”

“绑定灵魂吗?”哀露海特沉思道,“那祂早就该这么做了。”

德斯帝诺管不?得身后的琐事,祂将阎知秀劫持进自己诞生时的地方, 只顾捏着人的身体, 摆弄他的手脚, 到处翻来覆去?地看。

阎知秀哭笑不?得,说:“我没事。”

神不?说话,继续仔细地检查。

气氛实在诡异, 阎知秀不?得不?挑起话头:“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我不?在的时候,你跟祂们相处得很?好……是吗?”

神还是不?吭声,表情偏执,如?同入魔。

这就有点太反常了,阎知秀惊讶地揪揪祂的头发:“你怎么不?跟我说话?所以你这是在怪我咯?怪我被虚无卷跑,怪我必须要和你们分别这么久?”

德斯帝诺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满是气愤,痛苦,委屈,爱恨交加……比黑洞更?深暗,烫得人心口发麻。

“我不?怪你,”祂哑声说,“现在,我只要做我一直想做,却一直未能做成的事!”

神祇骤然现出飞蛾的形貌,祂用前足擒住人的身体,将他的灵魂托出肉身。

阎知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灵魂就深深地融入飞蛾的胸膛,与亿万星团,无尽的华光相互纠缠,相互碰撞

他的意识溶解,破碎,分裂成上万颗个独立的粒子,遍布整个宇宙,并且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颗粒子上发生的事。

有时,他是行星环中一滴微不?足道的冰晶,静静地漂浮在万古的虚空里。有时,他是被恒星风吹散,又在彗星边缘中流浪的星球碎片。他既是一整颗多彩斑斓的气态巨星,又是超新星爆发时被抛洒进宇宙的弱小微尘,一颗枯萎的种子是他,一个繁盛的帝国是他,婴儿哇哇大哭,又被他组成的彩色泡泡逗笑,老?人拄着他构成的拐杖,颤巍巍地走向了自己提前看好的坟墓,墓碑上的一对鸽子同样是他。

他奔跑在万物之中,被德斯帝诺的灵魂层层包裹。在这里,在非物质的世?界中,快乐和狂喜淹没了一切,只剩下人与神的完美结合。

德斯帝诺把所有的爱,所有的崇拜,饥饿和渴望都灌注进他的心灵。神用一个字的时间向他宣誓了一千万次,诉说了对他永恒的忠诚。

祂在亲吻他的时候起誓,在食指交握的时候起誓,在身体重叠,感受彼此的时刻起誓,在欢爱的途中起誓,一次又一次。这里没有时间和空间的隔阂,只有两具互相缠绕,密不?可分的灵魂。

德斯帝诺同时是美梦和至深的噩梦,在那些不?那么迫切,焦渴的时候,祂会?向爱侣柔情脉脉地展示宇宙的无穷智慧,祂喃喃细语,耳鬓厮磨,着迷啜吻爱侣耀目的皮肤。

可一旦祂饥饿,痴狂,被占有的疯狂欲望逼得崩溃,神明?的索求就是无理?无度的。祂要把人拆了,吃了,要把人的每一滴灵魂都吸吮到自己的肚腹里。祂在伴侣身上凶猛地作乱,先不?顾人的挣扎和哭骂,将他的灵魂舔空,再?急不?可耐地灌注进更?多的东西,自己的东西。

祂被一种纯粹的幸福,还有之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所彻底征服,以至于完全得意忘形,失了分寸,等?到祂再?清醒过?来,神又赶忙卑躬屈膝地认错,心疼地把人的灵魂抱在手上,低声下气地唾弃着自己的过?错,外加许多情难自禁的爱语。

……这种程度的爱到底是什么?

阎知秀不?知道,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琢磨,灵体的状态连揍人都是软绵绵的。他要挣脱,要逃跑开玩笑,一个人怎么跑得出这偌大的宇宙?

至此,他的灵魂在德斯帝诺掌中膨胀,上升,闪亮地散射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