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倒吊人!现在我就是倒吊人,这难道不可乐,不好笑吗?”
说到这儿,他便?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惧怕这响亮坦荡的笑声会引来附近的守卫,对他再进行一轮严酷的刑罚。
他原本衰弱的灵魂之火,此刻也跟着?再度沸腾、喧嚣起来,明亮得像是能点燃无边无际的永夜。这样的火光,哪怕吸引一千一万只奋不顾身的盲目飞蛾,也是可以预见的事。
夜蛾看得呆住了。
回过神来,祂带着?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羞恼,立刻转开了恒星的视线。为了掩饰自身的失态,祂接着?傲慢地宣布:
为着?你和?我说的话,为着?它们缓解了我的乏味,这总算能证明你是一个勉强有用?的东西。
你不会死。
宣判完毕,夜蛾便?毫不留恋地吹开了这颗星球。这不是垂怜,对于那个十分像人类的生物,祂绝不可能降下垂怜,更不会再生出多?余的兴趣。
这仅仅算作一次心血来潮,最微不足道的赦免。
没错,他什么都不是。
第156章 愿他万年(五) 啊……? 阎知……
啊……?
阎知秀像个吊死鬼不是人的那?种吊死鬼, 而是毛毛虫的吊死鬼挂在寒风中凌乱。
事到如今,他终于听清了那?个声音。
它就像万事万物的矛盾集合体,轻薄如同露水, 厚重如同群山,它炽热得像一颗深红色的太阳,听见声响的人都要把腥血涂上赤红的峭壁,也冰冷得像是眼泪和腐肉, 浓稠的月光与打磨的银器,使人脏器发?寒,想要翻江倒海地?呕吐。
……撞见鬼了。
阎知秀头上冒汗。
而且是个自大又欠扁的鬼, 说起话来好像别人都欠他八百万一样……不知道在拽什么?,可恶啊。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苍穹上晨光乍现,一双太阳犹如疲倦睁开?的眼眸,闪烁着在天?边亮起。它们?交织着明亮且多彩的天?幕, 地?表上, 山峦,神殿,各式建筑物的影子从两个不同的方向?逐渐缩短、交叠,直至融为一体。
天?亮了。
阎知秀是刚入夜那?会儿被吊上去的,这也就是说,在他和那?个不明声音交谈的短暂片刻, 时?间以极不可能的流速完成了一次昼夜交替。
仿佛他们?不仅仅是讲了几?句话, 而是秉烛夜谈了一整晚似的……
一只雪白的, 毛茸茸的飞蛾不知从何处扑扇过?来,停在了阎知秀蹭满了泥土的裤腿上。它有成年人的半个巴掌那?么?大,领毛蓬松, 触角像两片羽毛小扇子,轻蔑地?挥来挥去,试图扫掉立足点上的脏灰尘。
它一动不动地?停驻在那?儿,直到广场上的人流逐渐多起来。来来往往的选民们?可以对倒吊在石柱上的奴隶议论纷纷,痛斥他的大胆和凶残是的,因为阎知秀在逃跑途中杀死了七名守卫,包括人质在内或者侮辱他过?于苍白的皮肤,不像他们?是“最完美的晨曦黄”,不过?,碍于他被吊得太高了,导致他们?都十分?困惑一件事:
逃奴腿上那?个白白的大点,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