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竞川无动于衷,“封锁社交媒体上的消息,再让那些?记者都闭嘴,一个死人?能掀起多?大的浪?他那些?亲戚,他的女?儿难道还敢站出来申冤不成?”
好友笑嘻嘻地道:“好!你小子,心够狠。”
周竞川勾唇一笑,抽出一支香烟,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点?不同?寻常的动静。
人?群在骚动,就像一阵被点?燃的浪,此起彼伏地喧哗。
周竞川眯起眼睛,人?群攒动的浪头里,施施然?地迈出一个人?。
美丽的人?,美丽的东西之间,总是交相辉映,将彼此的光芒相互传递。然?而周竞川从?未见过这样贪婪的人?,他将全部的光彩都吸在自己身上,又吝啬地不肯放出一丝,于是旁人?的眼珠子只?好牢牢地粘在他身上,一丁点?儿都不能挪动。
周竞川叼着烟,忘记点?火。
他同?样成为了“旁人?”里的一员。
好友回过头,看了一会儿。
“啊……盛玉年。”他再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很吸引人?,是吧?别招惹,他可有点?邪性。”
“……什么,”周竞川艰难回神,在脑海里回想名字,“那个演员?”
“嗯哼,”好友挑起一双眉毛,“告诉你,我认识几个经纪人?,对?他的评价都是他很专业,又会做人?,口碑堪称完美,可跟他谈过的人?里头有一半非死即疯,剩下那一半我看也精神恍惚。还是离他远点?吧,美成那样儿,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周竞川困惑地问:“你的意思是,他谋杀?”
“这个不至于,”好友挠着头,“大约是情伤害人?吧?哎,感情上的事儿,谁说得准。”
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周竞川嘲弄地一笑,若无其事地继续点?着香烟。
“戏子而已,”他说,“玩一玩就罢了,不知道受的哪门子情伤。”
盛玉年似乎也听见了他们谈论的声音,那双美妙的眼睛波光潋滟,朝周竞川的方向微微一转。
他朝他们走来,不紧不慢,像名贵的家猫走向它的餐盘。
“周先生?久仰。”他微笑着伸手?,“我的名字是盛玉年。”
覆水难收,从?这一刻起,周竞川一生的轨迹都将彻底改变。
现在,他卑微地伏在地下,等候恶魔们的发落。
周竞川早就忘了他是怎么下到地狱,又是如何被浑身燃火的恶魔挥鞭抓住,扔进熔炉工厂做了奴隶。人?在遭受惨痛而持久的重大折磨之后,大脑都会发生器质性的病变,生前的风光,生前的疯狂,全是过去式的幻觉。
此时他已经深有体会,在地狱里,人?类社会的一切规则和架构不过是脆弱泡沫,真正能决定?一个人?命运的,是一点?虚无缥缈的运气,还有恶魔的突发奇想的怜悯。
前者是不可能的神话,后者则是可以逗乐大伙的笑话。
“见过这个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