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名修士如遭重击,口鼻俱淌出深红的血浆,一声不吭地软倒在地。

先前那盘隆重豪华的“玉齑金猪”,此刻已经成了砸烂在地上的一摊肉,和碎盘子?,碎木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头,哪是尾。先前那个挂笑敷衍的伙计,就和那些烂摊子?混在一起,不知?是死是活。

满楼死一般的寂静,没人敢发?出一丝声气,甚至是那些刚从地上爬起来,摔得鼻青脸肿的客人。

孔宴秋伸手,拉响铃铛。

铃音清清,厨房里,牙板脆脆的一声拍响。

“点菜。”他不紧不慢地道。

不出三秒,缩在柜台后面的掌柜便连滚带爬地翻了出来,跑得比一颗被踢的球还快。

“大人!大人!”他脸上、身上的每一条褶子?都浸满了汗,“您有事吩咐,尽管吩咐!”

孔宴秋没有看他,掌柜原本就惨白的脸色,突然变得更加惊惶。

皮肉绽开的淋漓声响中?,他掌中?一直攥着的那颗明珠,已然深深地嵌入手心,痛得使?他深深弯下了腰。

“好?拿吗?他给你的珠子?。”孔宴秋问,“可是烫着手了?”

第60章 净琉璃之国(二十八) 掌柜的蜷在……

掌柜的蜷在地下, 不敢说半个字,孔宴秋又道:“你在楼上?都招呼了什么客人?叫他们也别闲着?,下来端菜倒茶。”

掌柜大汗淋漓, 只得断断续续道:“那都是……都是本国的王公贵胄,还有,外国的……”

“勉强配得上?仆从的身份。”孔宴秋道,“哦, 你们的军队来了。此刻就在外面排兵布阵,是要准备保家卫国,驱逐外敌了?”

他目光一侧, 灵玑玉没?能掩盖住一瞬的杀意,使他的眼瞳迸出一线暗金色的清光。

“只要我不点头,你们这座酒楼,还有楼里的人,就只能永远封在这里, 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救你们出去。它会?封死一百年, 两百年,一千年,两千年……神人的微薄力量,不足以对我造成丝毫威胁。”

他盯着?巫曦面前的杯子,那里面空空的,已?经不剩任何茶水。

“再不滚下来, 我不光会?烧死你们, 还要烧光你们的祝余田。”他笑着?道, “从今往后,招摇祝余就不复存在了,我倒要看看, 你们还能悠闲多久。”

听到他的话,顶楼几桌的“贵客”终于慌慌张张,踉踉跄跄地拖着?步子下来,浑身发抖,在一旁笨手笨脚地侍候。

掌柜欲哭无泪,但?他还能看出,这一对当中是由谁做主。

他对巫曦哀哀恳求:“小公子,千错万错,是我们狗眼看人低的错,您高抬贵手,发发慈悲……”

巫曦之前一直没?有吭气,他知道,孔宴秋不散去胸口那股横贯的戾气,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会?儿,他才?适时地开口:“算啦,带着?害怕的情?绪做出来的饭菜,一定会?失去美味的本意,饶过?他们,好不好?”

孔宴秋反过?来安慰道:“没?关系,我会?放过?厨师的。”

“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啦!”

“倒茶。”孔宴秋伸出一根长指,轻点桌面,“一个时辰前他点的菜,给我样样不落地端上?来。”

于是,旁边一位穿紫金礼袍的中年男子战战兢兢地伸手,不甚熟练地给巫曦满上?茶水。厨房开得炊烟冲天?,厨师和伙计脚下都要擦出火星子了,不消少顷,两盘盐炙白虾,一盘椒麻葱醋鸡,便交在王公们的手上?,颤巍巍地端上?了桌。

白虾香咸酥脆,葱醋鸡亦是酸辣开胃,孔宴秋一面给巫曦剥虾,一面道:“你啊,实在太?好性了。”

巫曦“啊呜”一口,咬在他捏着?虾肉的手指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