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喝茶吧。”我把茶杯放到了茶几上,然后在旁边坐了下来。爸爸没有看我,但是表情明显怔了下。
半天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心里却在期待着,期待着爸爸的谅解,期待着他的宽恕。
对,就是宽恕。以前无法理解这两个字,也不懂得如何去做。可是今天早上才赫然发现,原来宽恕,不过是一个转身,一个拥抱,一句真诚的话语。宽恕了别人,也宽恕了自己。
“爸,我过段时间要跟几个朋友去黄山,我给您带点那里的茶叶吧。”我在努力。
爸爸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报纸。我也没觉得尴尬,在父母面前,永远别想着自尊心这个问题。
“你又不懂茶叶。”过了会爸爸突然说了句,头都不抬。我心里跳动了下。
“我可以叫朋友帮我看。”我又说了句,眼睛看着他。
“也好,过段时间正好新茶上市了,去黄山那就买太平猴魁吧,那个茶叶最好。”爸爸放下了报纸,端起了茶杯,慢慢说着。
我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我跟爸爸好像从来就没有这样谈过话,哪怕是以前,就算他找我说话,也是离不开我的学习,除了这个,没有别的沟通,更别提这两年了。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好。”我应了声,从来没有这样听话过。
“那个茶叶最好在黄山太平买,你还记得那个地方么?” 爸爸边喝茶边问我,眼睛也看着我,前所未有的温存。
“我记得,我会去那里买的。”我说着,感觉眼泪马上就要掉了下来。我知道那个地方,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爸爸学校组织去黄山旅游,他也带了我去,从后山下来,我们在那个叫做太平的小城住了一晚,第二天才返程。
爸爸没有再说话,又拿起报纸看了起来,我也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这是怎么了?今天太过反常,反常的不像是我自己,可是内心却又感觉到了温暖和感动,而且还不是因为想着林枫。
心门悄然打开,一朵花开的瞬间。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喜欢这样来形容自己骤然的改变。
阳光又开始一点一滴进入了我的心房。恶魔早已离去,只有一个天使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带着满身的寂寞与哀伤。
林枫,我一定要见到你,我要亲口对你说声对不起,我要亲眼看到你过的好不好。
如果你遇到了一个比我更懂得爱你的人,我一定会转身离去,我一定会彻底放手,让你离开我的心牢,去自由翱翔。
如果那人没有出现,那这次我就绝对不会再放手。
林枫,只要你抓住我的手,我就送你一个天堂!
(四)
2007年4月9日。也许这天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日子,可对于我来说却有着非凡的意义,一个多月的期盼和准备,换来了今天的成行。当飞机降落在合肥机场的时候,我还有种在做梦的恍惚感。
出了机场,按照事先在网上查好的路线,打车去了汽车东站。在附近找了家餐厅随便吃了点午饭,去到车站,正好赶上中午那趟去黄山太平的客车。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没有太阳,天气有点闷热,车内的空调也不起效果,大家都打开了车窗。我靠窗而坐,迎着风,听着MP3。这段旅程,看似轻松惬意,可是个中滋味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旅途的尽头,会是什么在等待着我?失望,抑或是希望?
一路上我的思绪都在不停地翻滚着,毫无困意,虽然昨晚没有睡好。早上妈妈上班前还在一个劲地叮嘱我早点回家。我告诉他们大概要去十天左右,和马哥他们一起。吃完早饭,我还是照例给爸爸沏了杯茶端到茶几上。这段时间,只要我早起,我都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