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夫人想了会才想起这一号人:“尹泰的第五子?那、那不是他的小妾所生么?”
还是个没名没姓的小妾,连侧室都算不上。
“英雄不问出身,”池夏微微皱眉,倒也没有驳斥她的嫡庶偏见:“尹继善年轻有为,将来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其实鄂夫人连郑元宁的家世都能接受,也并不是太拘泥于门弟,只是下意识地这么一说。
见池夏皱眉,忙道:“是臣妇愚钝。皇上和娘娘选的人,自是极好的。”
“额娘,你我之间,何必这样说话?筠儿是我妹妹,我总是盼着她好的。成亲是两个人的事,若是筠儿心中不喜欢,不痛快,即便对方再好,也未必是良配。”
池夏索性对时筠直说了:“我特地让额娘把你带来,就是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你要想清楚,若是答应了,就要放下现在的这些心思,好好和尹继善过日子。若是你觉得非郑元宁不可,那便只当姐姐没说过这个话。”
时筠方才就红了眼眶,这会儿只眨了一下眼,泪珠子就直接落了下来:“姐姐……我、我不知道……我已经没脸见人了,我给家里,给姐姐丢人了……”
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着实是我见犹怜。
池夏瞧着她脸都消瘦了许多,整个人都不像去年刚回京时那样活泼灵动了,也是有些心疼。
又是好笑又是无奈:“那郑元宁不想娶你,你是觉得伤心多些,还是丢脸多些?”
她听着倒像是后者。
时筠一愣,眼泪还挂在眼睫上,表情却像是凝住了。
池夏递了手帕给她:“你与郑元宁只在元宵灯会上见过,拢共说的话也不超过二十句,你要想想清楚,你是真的喜欢他到了非他不嫁的程度吗?”
“若真是如此,你也可以继续等他,男未婚女未嫁的,你喜欢他一点错都没有,也没有什么丢人的。”
“但你也要知道,嘴巴长在别人脑袋上,说闲话的人肯定是有的。人前顾忌我和大伯,或许不会说,但人后的闲话可能不会太好听。你要学会面对这些。”
时筠梗咽了一下,眼底明显是不确定。看看她,又看看鄂夫人。
鄂夫人要开口,却被池夏止住了。
池夏拍了拍时筠的肩:“回去好好想想,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不要让自己糊里糊涂的跟着别人指的路走。”
若是鄂夫人和她为时筠选,定是会选尹继善。
或许时筠依着她们的意思成了亲,也会与丈夫举案齐眉相处融洽,但心底难免会有个梗。
只有她自己想清楚了,才会从心底认可这条路,积极地去经营自己的生活。
鄂夫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池夏和她说了几句家常,让苗苗去取了礼物来送她们。
见燕妮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便也招呼她坐下:“燕妮瞧着气色比去年好了许多。”
鄂夫人连连点头:“是呢,也是托了娘娘的福,娘娘和年妃娘娘那个药房新出了一个养气血的药,燕妮吃着不错。”
池夏笑着点头:“那额娘和两位妹妹在我这儿用午饭,一会儿年妃正好要过来,让年妃娘娘给燕妮瞧瞧脉,看这药方能不能再改进改进。”
药方里的药是普适性的药方,自然比不上对症下药的。
燕妮起身推拒:“臣女不敢劳动年妃娘娘大驾。”
鄂夫人也连忙道:“下午与大嫂约好了,要给家里几个待选的姑娘准备衣衫首饰的。”
除了时筠和鄂尔泰的长女,西林觉罗家还有两个在待选年纪,已过了初选的姑娘,加上燕妮,且有得忙活。
池夏也没强留,让禾香和苗苗一起把人送到了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