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不说家中奴仆成群,至少也是能够呼奴使婢,凡事不必自己动手。

这样的家庭,倘若真如这俩人哭诉的,他们对这个侄儿又亲近又寄与厚望,那这侄儿也不必为了工钱,大老远地从最南的贵州跑到最北的盛京来当矿工了。

一行人在二楼近距离地看夫妇两人演了足有半个时辰。

这整整一个小时里,夫妇两人反反复复地把侄儿死得有多惨。

描述了七八九遍,从头颅到腿脚,说完又细细地说五官都变形了,脑浆还涂在头顶上怎样怎样。

听得旁人都毛骨悚然,甚至有一开始在边上带着孩子围观的,孩子都被吓哭了。

雍正也连连皱眉,看着面前上的一桌菜肴,尤其是近前的一碗蛋花汤,抑制不住地犯恶心,直接别开了眼。

池夏从前可以看着《法医秦明》吃鸡爪,对这种描述倒也不怎么往心里去,从袖袋中“拿”了一小罐春茶杏脯出来,给雍正塞了一颗。

“您快别听了,这人颠三倒四的,就是想把矿工都吓退。要照他所说,他从云贵过来,怎么也得有几个月,尸身哪能放那么久?”

看着不像有多少真感情,倒像是来敲竹杠的泼皮无赖。这种人从前她也见过不少。

矿上的人大概是也听到了消息,紧赶慢赶地赶到了。

一个总管模样的人扒拉开人群就往里冲:“你们还有完没完了?!我们老爷已经给了你们赔偿银子,你们怎么还在这瞎胡闹?”

“我可告诉你,咱们这矿可是国公爷开的!照理来说,赔偿银子已经给过他的遗孀,就不必再给你们了,我们国公爷心善,看你们可怜,又特特多给了你们五百两,你还想怎么样?”

那女人立刻嚎啕大哭:“这可是一条人命!活生生的人啊!再说,我可怜的侄儿媳妇,刚进了我家的门就守了寡,我得带她回去好好照顾她!”

总管匪夷所思:“你爱带不带,我们又没拦着你。”

女人跳脚:“怎么没拦着?她就在你们那矿区里待着呢!你们偏不让我和我男人进去!”

“嘿,我说你这人讲不讲道理?你又不是咱们矿上的工人,当然不能进矿区。你让人传话叫你侄儿媳妇出来不就结了!”总管气呼呼的:“你不去找她,在这儿闹什么事?”

一直坐在一边抽旱烟袋的男人终于站了起来,抬了抬眼皮:“我们又不认识矿区里的人,叫谁传话?你们必须给我把人送出来!”

女人连连点头:“对!不然我就在这儿不走了!我倒要叫所有人都看看,你们这个矿区,是怎么谋财害命,还霸占人家小寡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