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后把这样的事情交由我处理,每日都神情落寞的坐在山间的小室中喝着点好的茶。

我知道她惧怕的事情,我想要她活着,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所以,我努力的去完成那些让自己双手染血的工作,因为我一旦懈怠,老师都会被朝廷当作无用的旧物剪除在这个世界上。

作为暗杀者的??属,是永远都无法行走在阳光下的,一旦被认为毫无价值,就会被新的??属结束生命――这是不成文的规定,无情,却又世代相传。

但是,和她曾担忧的那样,朝廷终于容不下她了。当我从千里之外的凉州回到山间的木阁时,远远的就闻道了那种诡异的味道,那种,宣告着至高无上权利的味道。

老师被害的时候,满屋都被泼上了这碧绿的灯油,

吹熄了灯,黑暗的幕帘立刻将我包围其中。闭上眼,感受着四周陌生的气息,我缩在床角的黑暗中,抱紧了夜羽。

“夜羽,要再等上一年才能有入宫的可能,”我抚摸着轻声颤动的琴匣,将脸帖在上面:“老师没有了,而那件事情的一切线索都断了……我……”

朝廷,你们夺走了我唯一的亲人,和我仅存的一点点希望。

那线头断在哪里,我便要去哪里追寻。

还要一年,我等不得。

入世 争名

因为气血的亏损,我几乎每日都在沉睡中度过。

一直在做梦,做那些我以为能够忘记了的过往,不想过多考虑的事情。

杀人。

我憎恨这个词,却对这个字眼所代表的真实经过和结果一直力求平静的看待――那些睡着的人,不过是名单上的几个符号;而死亡,亦是山川星辰都无法避免的唯一结果。

身为??属,就要有作为刀的觉悟,锋利、迅捷、无情。

我只是被操控的刀而已。

可是,一连几天我都陷在梦魇中――每当我闭上眼,就有一股力量拖着我向更黑暗的地方滑落。然后一张张或是抗拒,或是挣扎,或是哀求,或是恐惧的脸便从暗影中显现,他们围拢过来,发出凄厉的惨叫或诅咒,纠缠不清。

当我在夜羽的共振中睁开眼的时候,自己的手总是在眼前。依然是僵立着、手心向着自己的姿态。

我嗅得到那洗也洗不掉的好似锈铁的味道。

已经渗入掌纹了吧,那些血迹。

几十天后,我才走出自己的屋子。

满院的翠竹掩映着天空的青色,偶尔有清冽的风从空中垂落,提醒我现在乐馆的外面仍是严冬的季候,而馆内层次分明的浓绿却蔓延着暮春的气息。姥让我多出来走动,说这样能每天多吃进一点食物,身体也能快些恢复。她告诉过我,乐馆建在温泉与清流的水脉上,冬可保暖,夏季时又带走了多余的热气,所以这里的景色和城中的四季脱离开来,永远都会是生机盎然。连这里的执事和婢子也是一身的绿衣,如果不是他们过往时清脆的木屐声,恐就要融入这一片永恒的绿色世界中了。

唯一的亮色便是站在过道上的一些女子。她们身着彩衣,其中一些人整日的施着宫妆,头上插着精致的发钗和琛??,举止高雅,手中都揽着乐器,一边轻声地唱和着清丽婉转的颂歌,一边互相奏出参差温和的音色来。只是,在我经过她们的时候,音乐和人声就会停下来,我抱着琴匣,低头快步的从人群间的寂静穿过后,乐声便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