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我身上翠色的衣角轻飘,鬓边的发丝也吹向身后。
敕风之术此时让我得了不少方便――随时微风绕身,虽无法抵抗暴晒,却也身处清凉,如行于溪水之中。
拐出了新昌里,对面就是升道坊。此处已近城边,旁边就是出城的延兴门,远离街市。所以虽称为坊,却只有高墙,里面圈了的是一片私种了些瓜菜的荒地,没有住户。
一片萧然中,远远的便能望见一座木架搭就的高阁,上面插着各色的小旗,随风猎猎飘动。远远望去似是一只单脚的妖怪站立与此,鬃毛飘耸。因四下中都是满目的荒凉,所以越发的显出它的高挑精奇,就像是欲穿云而出般的立在荒芜之上。
空气中隐隐的有禽类的味道,若是抬头,就能看见空中飞舞着的,是成百上千只的灰羽。
世人都知道,这里便是大唐万里江山的讯息中心,以飞羽传书的鸽房。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鸽房下看似简陋的几间半荫的陋室后,藏着天下最黑暗的机密。
一入新昌里,我就能感觉那些衰败的墙后空气有些许的微震――虽无法得见,但隐身与斯的眼线们早就将有人进前的消息传了回去。待我走到鸽房之前时,早已有黑衣的蒙面男子在门口恭候。
男子拱手施礼,转身便走。我随他转入院中,走过几排一人多高的层叠鸽笼,脚下踩着的混杂了豆粮的白色鸟粪,发出干脆的沙沙声。到处都是鸽子,它们停在地面上,在我们走过的时候不耐烦的咕咕叫着飞开,之后又聚拢,继续在地上翻找着食物。
穿过几间年久失修的房子后就是一面高大的院墙,推开门,面前赫然开朗――这重重的衰败后藏着一处豪宅,青松虬梅错落,蜿蜒的水路围着屋舍流淌,银泉喷涌,一派清雅静幽。
黑衣男子单膝跪倒,向挑着竹篾的细帘屋内抱拳:“大人,人已经带到。”
这里便是??属的本部,黑暗的中心――储阁。
堂阁中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喘了半天,方有个沙哑苍老的声音道:“进来吧。”
挑了帘子迈步入内,我向从象牙席上撑起身子的老者微躬:“长孙大人,在下旧患未愈,不能施礼,还望见谅。”
“方才还想呢,姑娘这段时间身子也不知道如何了,没想到您也是不禁念叨,”热络的笑着的老者指着塌边的一个脚凳:“看您精神这么好,老朽心中安了不少……来,坐。”
“谢大人关心,”我站在原地,撤掉了搭在手臂上的绢帕,将手攥成了拳又展开:“您送来的伤药效果很好,如今已经能握住东西了,估计再有一个月便可痊愈。”
“说到底还是年轻,若是老朽,只要放出一碗血去都该入土了。”调侃着,长孙大人又咳嗽了一阵:“真不成体统了,自己都嫌弃自己,该想着身后的事情了。”
我替他从塌旁凉着的壶中倒出一碗水,单手送过去:“您需多饮些水才好。这长安城中干热,比不得临海的地方湿润呢。”
窗外一阵扑楞楞的展翅声――几羽飞鸟掠过窗棂,突兀的黑影中,长孙无忌皱成一团的脸上表情一阵阴晴不定。
“在下资历尚浅,一直很羡慕游历各方的名士,尤其是??亲身行于海上的……听闻东瀛便是传说的扶桑日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