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入了那回廊之中。
从倾盆的大水中抽身而出,来到这干爽之地,我收了敕风之术,躬身放下了已经被水沁透了的鸣凤,从怀中取出尚干的手帕,仔细的擦去了琴上的水――这鸣凤的音色清丽,如果水气透入了漆皮吸入木质中,便会有一段时间声音暗哑,失去了本音。
正垂手擦拭着,我突然听见身后不远处有人轻声打了个喷嚏。
回廊曲折,正是在转角的地方有一根梁柱子,有人在柱后,因为寒冷瑟瑟的吸着气。我抱起鸣凤向那边走去,心中有些担忧刚才自己贸然跳进来,是不是已经被人发现。
“谁,是谁在那边?”
“哎呀……”有人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又是一个喷嚏。我皱眉,听声音是个女子,她许是也被这急雨浇了,有些伤风。那人已然听见了我的声音,却也不出来,依然藏在那柱子后面。
此地到底是宫闱之中,随便什么人都可能比姥的官职大上几分。想到此处,我退开一步,柔声唤道:“在下方才被急雨所逼才误入此处,不知您在这里,还望原谅。”
柱子后先是探出了一只素手,腕子上的羊脂玉镯子咔啷一声碰在木头上,然后又探出了半张脸――原来是一名穿着宫女鹅黄色衣裙的妇人,看年岁约有三十几岁的样子,却生的广额高鼻,柳眉下双目含波,微开的绛唇中贝齿齐白,只是一头青丝在背后挽了个结,散开的发丝还帖在脸上淌着水。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年纪尚如此风韵的女子,不禁一呆。而那女人见我愣了一下,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脸。
“真对不起,让您看到我这狼狈的样子。”
被这样一说,我将手中的绢帕送过去:“请擦一下吧,方才听见您有些伤风,这边风冷,还是赶快擦干才好。”
那妇人听我这样说却怔了下,不过立刻接过了我手中的绢帕,擦去了脸上的雨水。
侧了身,我替她挡着灌进来的风,又见她擦了半天,却只是用已经湿成一团的绢帕在脸上滚着,索性放下了鸣凤,接过绢帕在檐下的铜滴水下洗了,拧干后又送过去:“您……是这宫中的女官吧?”
这妇人抬起眼睛看我,忽的一笑:“是,如您所见,我是这宫内的宫女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