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须髯,神色倨傲,看衣饰服色品级不低。
“哟,这不是董大人吗,”内侍抢上一步拱手:“小的给您见礼。这位不是咱们宫内的乐师,而是城中……”
“是谁如此大胆,居然将没进职的乡野之人都带入宫中,”男子抱了双臂,居高临下的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冷的堪比寒冬的冰凌:“连岁考都没通过的人,万一出了什么差池谁担待的起?”
被他这么喝斥着,内侍一时语塞,其他正谈话的官员们都向这边看过来。
我心中一动――知道我没过岁考的……他难道便是太常寺散乐部的董坚?立时也就明白他定是专程等在此处阻我。
“见过散乐部董坚大人,”我捧了鸣凤,退后一步盈盈拜倒:“在下荀子,尚是平康里南曲宫伎馆中的学徒,虽蒙主管教导略有所长,却也知晓自己地位微末,不敢有造次之想。”
“果然!这不就是那位‘堕天’吗!”
被叫出名号,我回眸一笑:“正是在下。”
身后站了几名官员,因为刚饮酒的缘故面颊绯红,他们伸手指点:“方才就见姑娘面熟,现在想起来,是上次在尚书府的饮宴上得见芳容的‘堕天’啊。”
掩了胸口蹙眉,我小声叹道:“尚书大人那次真是……吓的我几日都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见尚书大人直挺挺扑到在地的样子……承蒙各位大人担待了,在下当日未曾鼓琴助兴,真是……”
见我提及当日依然心有余悸,这几位大人都一脸苦笑,纷纷反过来安慰我:不妨事,没吓坏姑娘就好。见他们与我熟络,便又有人参与过来,我捧了琴依次行礼,在这群位居庙堂之上的官员们中间巧笑着软语奉迎。
余光中董坚被凉在一边,瞠目结舌――我过来时早认出那些在尚书府见过的官员,所以才特意报上自己的名字和乐馆,引他们为我解围。
“董大人,有什么差池小的这八斤不足的人头可是担待不起,但荀乐伎可是奉了圣旨入宫献技,您看……”虽然脸上陪笑,一旁内侍的口气已然不耐:“不能让圣上等着,您有什么事情过会儿再说罢。”
被宦官都甩了闲话,董坚本来就像是没见过天日的脸色更惨白了。
心中冷笑几声,我向围在我身边的各位官员道别,又转过身向董坚躬身:“一直听闻大人大名,今日一见实在……三生有幸。在、在下会努力精进,望早日通过大校,入宫为朝廷效力。”
这段话说的颠三倒四的不成体统,我在众人的笑声中伸出手挡了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随着也笑着安抚我莫要紧张的内侍带领下,从董坚身边走过去。
擦身的一瞬间,我看清了在他眼中轻蔑鄙视的眼神。
就当我是个胸无城府的普通乐伎吧,我倒要看你能怎么奈何的了我。
从乱云般的石上凿刻出一排阶梯,两旁垂着绑成一束的菖蒲叶子、米粉裹的小团子和金钱,我提了群摆向上,见怪石嶙峋之上却平坦如砥,望云亭傲然独立其上。又有一面青铜的物件座在门外的矮台上,像是香炉般有三个虎爪,却只有一尺高,上面也没有焚香的铜亭,只是一个三尺的圆盘,通体铸着云线的纹样,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个矮凳。望云亭外垂了层层纱幔,罩着亭里面朦朦胧胧瞧不真切,只能依稀的见到很多人影晃动,想是宫娥内宦们,可他们的身影却透露出忙乱之意。
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我走到那奇异的青铜器旁跪倒后将鸣凤安置在身边,口中三呼万岁。
内侍通报上去,过了一刻,几名宫女依次挑了纱帘,走出来的人正是一身红衣的异闻娘子,她手中还提着一串吊着金钱香包,裹了金箔的角棕。
“荀乐伎。”我起身看她――此时异闻娘子的表情又沮丧又茫然。
“娘子,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