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饭给您省下了,我现在张嘴水都能漾出来。”
姥笑了几声,坐到我身边抱过了鸣凤,回忆着方才我弹出的音律切切的拨弄着琴弦。
“姑娘静下心来准备一下吧,虽然本业没得挑剔,可您这随性就松懈下来的秉性得小心着点,以后入了宫,别让人挑出什么来。”
听出话中有别意,我用手指挑了绢帕的一角看她:“怎么?”
姥一声轻笑,停了手中的弹拨:“往年这时候,宫内便会派了宫人过来教授入宫后的礼仪事项,但是现在太常寺似乎都没什么动静……我举荐姑娘直接过岁考,可是看如今这意思,送姑娘直接过大校许是不能了。”
知道这里又有了变故,我笑着问道:“哦,有什么说法?”
“还能有什么说法,本来我也是朝廷里八位考核乐师的大校乐正之一,有向内举荐的资格。可太常寺散乐部的董坚大人亲自过问姑娘的事情,生是将越级大校的事情压下来了。”
我伸出双手,从指缝间看着蓝的透彻的天空。
“姥,若是不直接大校,不也就是多几重考核而已,您还怕我……”
嗤笑一声,姥斜了我一眼:“都像您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要知道这里面人世复杂啊。姑娘许是不知道吧,太常寺散乐部的董坚大人一向与月染大人就不睦,此间她经常差了人往咱们这边跑,我这月入宫叙职便已经看了不少脸色了。”
姥口气中有些抱怨,我知她虽说的轻描淡写,但肯定顶了不小的压力。
“您家这位姐姐生性豪爽,和那粟末???H的质子璃光大人走的亲近,这惺惺相惜的事情若是在市井间也无妨,但这是在宫里,如今两下又正逢刀枪相对的,有不少落人口实的传闻呢……更何况她这样这万事不上心的秉性,喜欢往宫外跑,又担着个统领千名舞姬的重任,就算警醒着也难免会有纰漏。好在当今皇后与太子都罩着她,否则……”
“真少见,这事情吏部都没个出面的,区区一个散乐的官员计较的还挺多。话说回来,月染怎么得罪的这位大人?”
姥啐了口道:“若说是得罪,还不如说是求不得而心生?_恨。”
原来如此。
“这事情估计着也牵扯上我了,”叹气,我沾了茶盏中的水在身边的竹板地面上画着:“不过,我倒是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着。”
“说到牵扯,姑娘却不知道……本该今年进职的芝萱,便是董坚大人派系座下习艺的弟子之一,更是他极力举荐上来的,如果不是出了那事情……宫内的其他大人私下里都劝我不要叫您今年就急着入宫,恐被他盛怒下找姑娘麻烦。”姥转过头看着我:“要不就再等一年罢,今年这位子,本就不是姑娘的……”
笑了一下,我低下头继续沾了水在地上画着:“这样说,那位大人肯定会急着让我入宫的。”
“哟,这话怎么说的?”姥停了拨弦,将鸣凤竖在身边。
“与其狠其生而放任,不如学狸猫戏鼠――收在身边,随时伸了爪子找了由头出气。”我笑道,随手泼了茶盏中的残水入湖。
一池涟漪,流光碎乱。
陷战 狐火
又过了二日,姥传了我一封信签。我从姥的手中收了信签拆开,便看见其中夹着的一包赭石的粉末。
信有两张,第一封是鹏公子写的,说恰好学馆休课,他和璃光借这段时间去洛阳赏牡丹,要花期过了才回来。
第二张信纸却空无一字。
我捏了那包药粉给姥鉴别,姥用指尖挑了些嗅了嗅,说:“是治烫伤的没药,只是这么一小包……况且姑娘的伤又不重,就当香料放在荷包里吧。”
没药,难不成是“莫要”……
我思虑良久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