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废墟中扭动的火舌顺了倾倒的屋脊蔓延,被众人泼出的水雾刚刚压灭便再度复燃,蒸腾的热气扑在身上,烫的人灼热难耐。退后一步,我趁着火势稍弱的一瞬,挥手推开了跟前的一名男子,抱住脸扑了进去。
耳畔听得身后一片惊呼,我的脚跟着就一烫,直接踩在了还冒着火苗的梁木上,接着一声断裂,已经被烧酥了的木头从中塌陷,火焰裹挟了浓烟喷燃而出,霎那就包住了我。
心念一动,我身边的火就被呼呼的风声取代了――敕风之术不仅仅有进攻的利刃,更能形成防御的风流。虽无法完全阻隔热力,却足够让我有越过火墙的时间。此时,外面的人被烟雾遮掩,看不到这里面的状况。我放了心,轻身越过倒伏的木柱横梁,向着西边的院落跑去。
院落中植了不少松柏,此时都着的像是一把把冲天的焰剑树在地上。我压低了身子从它们下面跑过,用斩玉刀砍开掉落的枝条。到处都是火光浓烟,只能看清眼前几步内的东西。我身上的水气须倾就干了,只靠着风推开难挨的灼热,可呼吸却越来越困难,嗓子里像是被割破了般痛的难过。
“璃光……咳咳……光公子……”提了声音喊了一句,我被烟呛的猛咳起来,想要扶着炙烤的滚烫的墙撑下身子,手刚触上去就被落下的火星烫起了一串水泡。
缩回手指含在口中,就在这时候,我依稀的听见一声微弱的呼唤从正前方传来。
“来人啊……救……救命……”
陷战 善念杀(上)
“是谁!”
侧耳倾听,只闻一片风火熊熊。我心中急切,再顾不得烟尘火星,屏住气息向着前方摸进。刚蹭出几步,迎面一片长方的火光突然断裂倾倒,朝着我就拍过来。
不及细想,我当下挥出一刃将欲压我灭顶的烈焰从中斩断。待刀破开了火,我跟着就是一凛――斩玉刀劈在硬物之上,震出了一片碎热火星,若不是我用敕风之术尽数吹开,那些星火已然喷了我一身。方定神,耳畔就听见一阵如老旧车辕吱吱嘎嘎的声音,挡在面前的浓烟突的回缩,像是被吞兽吃入了口中般的都退开了。一怔间眼前突然一片大亮――一整面烈焰爆燃的火墙从烟雾后扑面压到。
再度挥刀定会引的火种满身,而我身后已然被浓烟遮蔽――电光火石间再考虑对策已然不及,我咬紧了牙,索性轻身跃起,从火墙中唯一一处没火的方型中跃了过去。
全力撑开了风壁,我以为自己必定会落入火海之中,却不想身边湍流的风一凉,微微的有一缕水气扑近。紧跟着,身后便是一声巨震,我转头去看,才明白自己已经进了间屋子。
原来方才那长方形的是一扇木窗,因我大意的挥刃,才将整面烧的酥脆的门窗都震的垮塌,直接扑到了外面。
屋内烟雾弥漫,我抬头,房檩和柱子虽然都烧着了,地面上却没有什么大的火头。自知已经过了最要命的地方,我松了口气,抬脚踩灭了裙裾上的火苗,又拍灭了肩头上闷燃的火星。
皱了皱眉头――略微放松,喉咙顿时焦渴难耐,而身上的皮肤被炙烤的发烫,手指擦过,手臂上立时一片灼痛,低头看去,蹭上了烟灰的小臂已经被烫起了串水泡。
要是有水就好了。
这么想着,一声细微的震动突的传入我耳中。
水滴?
惊转身,我这才看清这屋子里的物件。
一套熟铜打造的柜子从大到小罗列而上,共有三层,叠起来也有两人多高。每层都是锡角银钉,上面铸着精细的花纹。第一层靠近前面的地方似乎有道开口,从中伸出来一个木尺,我揉了揉眼,在木尺的刻度上有一些字。
戌。
一口烟被吸入了胸口,我弯了腰扶着铜柜剧烈的呛咳起来,烟又卷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