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3)

踏歌之曲,苍凉的声音唱着二十年前的风发。这诗词却分明是说着一位听琴女子的爱慕之意。

身后门扉轻叩,有人在外低声禀报:“先生,东西已经取来。”

“拿进来罢。”老者提了声音唤道。大门一响,一位黑衣男子躬身进入,他用黑纱蒙了脸,只露出双眼睛,紧走几步将双手捧着托盘放置在我面前的地上,揭开盖子后拱手施礼后倒退而出。

不愧是统领??属的所在,连这些下人都气息深厚,是以一当十的高手。

这老狐狸将逆天的事情说与我知晓,虽看上去是与我交换了秘密互守,实际上是要我无法全身而退。

收了心,我低下头――南瓜形的青瓷盅里面躺了那张已经用雄黄烘过的黄纸,即使是如此,已经变成棕色的血渍还是散发出一种沉重的味道,我又看了两眼上面蘸了朱砂画的印痕,便忍了喉间快要翻涌出来的感觉抬手合了那盖子。

“姑娘有何见解,不妨也说了听听。”

将那呈着瓷盅的漆盘推置一旁,捧了柔纱的广袖,俯身而拜:“回长孙大人,如您所见,果然是用续魂的南夷之术做的式神。除此符咒外,该还有两道粘了曼陀罗花粉的丝线穿入尸体中,并入奇经八脉,借此通了尸骸的关节,以咒术操纵。”

“如荀堕天所说,确是有两道分了股的丝线在那堆秽物中,因为融入了烂肉无法提出来,也就只好做罢了。照此说来,除能查出此物是南夷术士所为外,姑娘还有何见解?”

俯身于地,红色的地面亮的能照出我的影子――本是磨的金缝平镜的石面上竟然都抹了昂贵的腊脂,光鉴的映出一位身着华裳的女子。

有一瞬间,手几乎要不受控制的向那个模糊人影的脸颊轻抚过去。

还是回来了,刺客。

“当日之事,因为在下也饮了酒的缘故有些大意了。若说是南夷异人所为,却有一丝疑点――式神动作皆是由操控之术士本人于心中演绎所为,南夷地处荒蛮,所持武器多是铁器弯刀,拼一身蛮力砍杀相斗;而此式神所用的招数却是只有精钢剑器才能做到的刺杀的姿态,是中土的剑招。如此说来,术士即使不是中土人士,也该是长居于此的。”

长孙大人慢慢挪动了佝偻的身形,撑住了用杏黄的丝绳打成菊花状的靠垫,将一条腿拱起来斜身靠坐在榻上,枯瘦的手指捻着颌下的长须:“正是如此,到此处便不好继续查找了。城中风行剑器击术,平民好风雅者也都佩剑而行。更何况各大学馆之内,尚有武技的课程。甚至是烟花之地的娼家,也会意了这风潮搭了演绎剑器之舞的台子……若是按了这线索追寻下去,恐是要将这长安城翻个底朝天咯……”

暗自苦笑,长孙狐狸早就将此事分析的丝丝透彻了,只是以此试探我的认知而以。

“树老根多,人老话多。姑娘心中定是怪老朽闲言多了,唉,若是荀姑娘是名男子,定能入羽林郎,做殿前的金瓜武士。”

“谢大人错爱,荀子只是一介乐师,这种种见闻都是应了师命强背下来,俱是听闻。在下的认知不过了了,不能算作真才实学。”再次拜伏,手腕间的瑛珞轻磕地面,碧色扑尘。

“姑娘谦逊了,如此见识广博、礼数周全,已然得了青涟的神韵。对了,话说道此,姑娘失琴之后如何在乐馆安身呢?,不如就……”

“大人放心,”抢了他的话,我躬身道:“乐馆中的官员惜我技艺,待我甚好,而且有这个身份做遮掩,行动也便捷。”

“说到技艺,可否让老朽开开眼界。”榻上的老者眯了眼睛,被下坠的眼皮半挡的目光却更犀利的望过来。

罢,无妨,荀子本就有乐伎的身份,歌舞都是必修的课程。

而且,为了找到夜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