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3)

低头躲开他的关注,这温柔让我芒刺在背。荀丢了自己所有的身份,如今的我就如同光宅烟鹤,只要些许的震荡,便可让没有根基的我旋即消失。

“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和姑娘似曾相识,”一声轻笑,璃光收回了绢帕,脸上再度漾起脉脉的暖意:“初次相见时就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仔细回想,确实又与您从未谋面……直到今日,先生命我去带姑娘过来,我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

低下头闭上眼睛,我晃掉了存在眼底的泪水,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这是我第一次在陌生的男子面前哭泣。

“其实,您何必自卑呢,”他又笑了一声,我却从这笑声中听出了荒凉的意思:“我从先生那里早已经知晓??属的事情……如果不是先生出手相助,在下已经几死了。所以,若说??属是双手染血的凶手,那在下岂不是是无颜苟活在世上之人。”

“公子为何如此说?”

面前的男子挺直了身子,表情忽然显出一股英气:“在下并非大唐的臣民,而是外族的暂居者。名义是来此天朝学习治国经验,实际上……璃光是粟末???H的前族长之子。”

吃了一惊,我脱口问道:“这样说来,莫非您……”

陷战 辙中鳞

面前的男子挺直了身子,表情间显出一股英气,他低声道:“在下并非大唐的臣民,而是外族的暂居者。名义是来此天朝学习治国经验,实际上……璃光是粟末???H的前族长之子。”

吃了一惊,我脱口问道:“这样说来,莫非您……”

“啊,可以这样说――我是质子。”轻松的挥了一下手,表情却明显黯淡下去的白衣少年轻轻的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之后,他索性坐在我的面前,而我也跪坐好了,听他继续说下去。

“先父早逝,叔父欲夺权执政,我的母妃是汉人贵族的女儿,为了能让唯一的血脉在乱世中活下去,便将尚在襁褓的我送入了大唐。早先几年间尚好,在跟随入唐的勇士们保护之下一直过着与长安城中其他少年一样的日子。不过这几年粟末???H屡次犯唐,我这被一度遗忘的人就被惦记起来了。听闻朝中的有些大人一再上书,为了让我的族人们停下反抗,必要时该用我的项上人头去警告他们收敛野心;另一边,我却一直被自己族中的刺客追杀……姑娘也能想到吧,如果璃光横死,他们就会更有说辞来挑起战乱。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不但不能踏出大唐的疆土一步,更无法回到祖辈所居的北方去平息争斗……大唐是我生长起来的地方,自我有记忆起,便一直居住于此;那毫无记忆的北方之地,却由我的血脉维系着与生俱来的亲切……我??考虑过,一旦战乱扩大,自己要站在哪一方……”

捂住了嘴,我没法相信这位看上去锦衣玉食的公子原来处境如此凄苦。而被两方不容的儒雅少年像说着于己毫无关系的话一样,叙述的口气淡然平静。

“我无法忤逆大唐,这里是我的家;也不能对抗粟末???H的族人,那是我的故乡……”他又一笑,飘忽的眼神中藏了无尽的悲凉:“枉费熟识治国之法,权兵之术,却随时会死在两方的刀俎下……去年年初,我和属下想要在部众的拥护下返回北方,不料却被赶来的杀手追杀……那三日间,我尝尽了奔命的恐惧,为了躲避杀戮在颠簸的马车上彻夜狂奔,眼见着自幼护我成长的属下一个一个横死在密林山路上,却无法援手,只能加快速度逃离……”

一片灰羽从梁间飘落,他伸手去接,摇曳的灰似乎是穿过了他白皙的手指,坠入了我的手掌中。坐在灰暗中的少年愣了一下,埋下头,抱紧了自己的双膝,在我的缄默中继续讲下去:“漫天的箭从悬崖上射下来,我最后的属下用自己胸口挡下了射向我的一箭后将手中的残剑插入马腿,自己便从车上跳了下去……我在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