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留在霍城了。”

司越珩还是平静得没什么情绪,刘书砚却蓦然静住了声音。

在霍医大,司越珩是全校师生公认的天才,能拿的第一都被他全包了,前途本来一片坦荡。

结果因为一个月前的一场车祸,右手受伤,再也无法上手术台。

沉默了片刻,刘书砚又问:“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司越珩望向夕阳染红的天空,“我已经回老家了。”

“老家?回去休息一段时间也好,反正你还年轻,选择多的是。不学医还能学别的,大不了重新考大学,以你的能力绝对没问题。”

“我打算以后都留在老家了。”

“啊?”刘书砚惊讶完明白过来,犹豫了半晌问:“是因为你弟吗?”

和司越珩一起出车祸的,还有司越珩的亲弟弟,两人一起被送来医院,弟弟不治身亡,司越珩在死亡边缘抢救回来。

然而,两人的父母只在弟弟床前痛哭,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司越珩一次。

他是少数知道司越珩是个富二代的,父亲是市里知名的企业家,资产百亿。但他父母都非常反对他学医,甚至到学校提过赞助千万的设备,要给司越珩退学。

一开始他以为是企业家看不上当医生,后来才听说是司越珩的弟弟要学画画,为了给弟弟创造一个不被世俗钱财干扰的环境,要司越珩继承家业,供养他弟弟。

司越珩跳过了他的问题说:“我要到家了。”

刘书砚明白司越珩不想提,沉默地没有再问。

可能司越珩自己都不记得了,他大一那会儿有次肺炎,上课都起不来了,其他人叫他不起就走了,只有司越珩从他的一声回答就发现他生病。

作为知名的“学习机器”,司越珩那天翘了课,送他去校医,之后又默默为他带了三天饭,打了三天热水。

在那之前,他以为司越珩是高高开在悬崖上的昙花,让人觉得能和他说话都是高攀。

那之后,他知道司越珩实际上外冷内热,细腻又体贴。

最后,他保证道:“越珩,如果以后你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我的,尽管找我。”

“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挂了。”

司越珩说完就挂了通话,脑中跳出了今早的回忆。

他离开霍城之前,去了一趟他弟的墓地。

他弟叫司皓钰,今年还不到85岁。

车祸后他父母不只没有来看过他,连司皓钰的葬礼都没有通知他。

可是快一个月没有与他见面的母亲,一大早在司皓钰的墓前见到,一见就如仇人一样朝他冲过来,对他控诉。

“害死你弟弟,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

“我怎么会生了个像你这样冷血无情,不懂感恩的人!那么大的家业给你哪里为难你了!”

“滚!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小钰也不想见到你,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

这次车祸交警调查得很清楚,是因为一个小孩突然冲到路中间,司越珩避向旁边的车道,却与一辆违规调头的货车相撞。

作为司机,他已经在撞上时尽量把受创中心转向自己这边,是对面司机操作不当急转方向,才导致在副驾的司皓钰被货车甩下的金属货物打中。

他把白菊放在了旁边不认识的墓碑前,转身要走,他母亲又在他背后质问。

“一直以来你都对小钰爱搭不理,为什么那天会突然送他去画展?为什么偏偏出了车祸?”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是他亲生母亲的女人,“你是想说,我是故意的?”

他母亲没有回答,神情却满是笃定,笃定他就是故意的。

那天他送司皓钰,是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