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从白的眼神仿佛跃出了屏幕,想说什么却都滞在了喉咙,最后只哑着嗓音掉出来两个字。
“等我。”
他说完就挂断了通话,从两米高的床直接跳下去,对旁边的顾辑说:“查寝帮我点名。”
顾辑惊得从床上蹦起来,穆从白已经冲出了门,他喊道:“你去哪儿?出什么事了?”
穆从白没有回答,他脑子只剩下了一件事。
他要见司越珩。
不顾一切跑下楼,从宿管的窗台下溜过去,翻墙出校,打了一辆车回去,一路狂奔到了门口。
司越珩莫名被挂了视频,以为是穆从白那边查寝被抓了,他躺在床上给自己催眠,突然听到了门铃声。
他以为是周嘉盛,想着这么晚周嘉盛又来干嘛,不是知道开门密码,按什么门铃。
司越珩不爽地去开门,见到的却是穆从白。
“你怎么回来了?”
穆从白猛地从门外面扑进来,撞在他身上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被穆从白有力的双手紧紧搂住。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我想你。”
穆从白的声音闷在他肩膀上,听着又闷又沉。他深吸起了一口气,回抱了过去,“我也想你,都快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你人了,军训有意思吗?”
“没有。”
穆从白笃定地说:“没有你,什么都没有意思。”
“胡说八道!”司越珩被穆从白突然回来惊懵的脑子终于转回来,用力把穆从白推开,“不是不可以出来吗?还这么晚,你怎么回来的?”
“我翻墙。”
司越珩眉头狠狠一跳,穆从白却突然后退了半步,捉着他的手说:“我还有四天就回来,现在要走了。”
“啊?”
司越珩仿佛听错了,穆从白突然又抱了他一下,手不知怎么贴到了他脸上,轻轻滑过就收走,等他再看去穆从白已经退出了门。
“我走了。”
穆从白深深地望了司越珩一眼,把门关回去。
司越珩看着关上的门,意外穆从白真的走了,他以为穆从白翻墙回来肯定不肯再回学校,甚至连后面几天的军训也不去了。
穆从白不会是因为他说了想抱一下,就翻墙回来,然后只为了抱他一下!
这一瞬间,司越珩把穆从白从小到大都想了一遍,这样的崽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不再像现在粘着他,甚至许久都见不上面,他会怎么样。
司越珩猛不迭地生出了如同洪水般的难过,可是他阻止不了,穆从白终究会长大,会离开他。
四天后,穆从白军训终于结束,仍然每晚以认床的名义要和他一起睡,当穆从白抱着他,他的难过终于也像过境的洪水一样消褪。
穆从白正式开始了大学生活,他也终于在一家出版公司找到一份翻译的工作。
时间一晃而过,穆从白迎来了他成年的生日。
城市的深夜仍旧华灯绚烂,从落地窗溜进来,映在地毯上的光藏着冷暖交替的颜色。
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小夜灯,照得到处都昏昏暗暗,司越珩洗完澡擦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
他只穿了一条丝质的睡裤,丝滑的面料在他走路的动作里勾勒出长腿的线条,朦胧的光映在他身上像是打了一层滤镜,仿佛某部文艺电影里的镜头。
他头发剪短了,但还是在脖子后面留了一截,发丝乱糟糟地从头顶耷拉下来,没有显得不修边幅,反倒添了一股很难形容的暧昧,让人忍不住盯着他看。
不过房间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他随意把毛巾扔到床尾凳上,趴到床上关灯睡觉。
彻底暗下来的房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