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村委会大队。这哥们现在正可怜巴巴的往自己脸上贴着创可贴。冯栩安也没客气,直接说,您要是想告他就随便告啊。
叶亭愣了,没见过这种大度的家属啊。
“姐,”叶亭也不知道要喊她什么,“我看你是个明事理的。能不能帮忙劝劝。不发展,以后村子也没出路。”
冯栩安摇头,“我就一路过的,说不上话。”
她说完就要走。但出门前又看了叶亭一眼,他对上四舅姥爷实在太惨了。她忍不住提点了声,“那水塘现在是大舅姥爷家的。你甭理打你那个老头,你就找那个中间秃顶边上有两根毛那人。”她又补了句,“跟他谈钱。”
那小伙子还在后面嘟囔着不认同,“这农村人怎么都这么见钱眼开,就不能有一点长远目光,垂钓园建好了以后村子也能发展,自然会富裕啊……”
冯栩安一只脚刚跨出门槛,又收回来了,像看个奇葩一样看着他。末了,她就留了一句话。
“这村官怎么这么没见识,不知道看形势解决问题,光在这抱怨,连事情的重点都不知道是什么,活该挨一老头扔水盆。”
水塘这破事难解决,冯栩安最近都睡在老屋。
她现在也算是洋气人了,村里人听说老宫家的外孙女从美国回来,纷纷跑屋头来看热闹。洋气人倒时差已经累傻了,大下午的窝在炕梢正睡个昏天黑地。一睁眼,天色微暗,炕头支了个小方桌,四面坐了三位陌生大妈,边嗑瓜子边呲个牙冲她乐。
她翻了个身。可真是不想听她们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些事儿呗。
“安安啊,找对象没啊?”
关你屁事。
“安安啊,女孩子可不能老学习,学傻了都。”
哦,男孩子学习就学不傻。
“安安啊,你咋那么能赚钱呢,我家你叔的表侄子的外甥女她也正找工作呢,你不是卖首饰的吗,给她也介绍个工作呗……”
我无业,无业游民。
手机嗡嗡响起来,迈阿密时间早上六点半,游远的视频通话。
她被子蒙头,窝被子里接去。
游远极度纳闷,“怎么这么黑?不是夏天吗?黑透了?”
她嘿嘿笑,“我在被子里呢。”
“啊。”游远坐下,慢条斯理系着白衬衫扣子,修长的手指骨节清晰,在扣子附近上下乱转。冯栩安就在被窝里呲个牙看着,脸部黢黑,牙齿雪白,活像个火柴人。没几秒钟,他系完了,拿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