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自主向着椅背靠去,收回眼神看向桌下,避免和谢音习对视。她在脑中尽力消化谢音习说的,可脑袋绕了好几圈都没想通。她眼中的震惊太过于明显,被谢音习准确捕捉到,一脸惊讶开始嘲笑。

“你竟然不知道?”谢音习幸灾乐祸,“真是奇葩,他买故栩的股份不就是为了你吗?他一进公司就针对方煜行,逼得方煜行立了军令状。公司传得满城风雨,说方煜行马上就要被他换掉了。这是什么痴情种子默默奉献的戏码啊?”

谢音习嘲笑完也没打算逗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条件是有点高,但是值。我给你点时间,你考虑考虑?”

她离开后,冯栩安在茶室坐了许久,带着热气的烟雾已经全都消散,茶室也恢复了一室冷寂。楼清川为了等她,干脆打开那小纸条仔细读起来。

“这回说得通了。”

她终于打破了寂静,颤抖的声音里依旧挥不去惊讶,“我还以为是方煜行那小心眼的因为掉池塘才要报复游远。原来这背后还有一层。”

楼清川没太看懂这纸条,“刚才游远说什么了吗?”

“我一进去就看到有摄像头,门口有个警察一会进来一次,说是要例行检查。我也不知道这对不对。但是我觉得有点怪,还是谨慎点好,就什么都没问。”

“嗯。”楼清川赞同,“我也听说,警察局里头有人惦记证物呢。”

她凑过去,“这纸条上写的什么?”

上面是一个地址,看街道名称,是曼哈顿的某个公寓。上面还有一串邮箱和密码,字迹潦草,看样子是写得很急,因此没有说明是什么平台。冯栩安拍了照留存。

她问,“警察去过他家里了吗?”

“去过了。

冯栩安此刻有一丝庆幸。

当时火灾后,游远粘在她家住,因此把重要物品都带到了她家。那日他被她赶出家门,还没来得及将东西搬走。想到这里,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希望。但她向来悲观,生怕空欢喜一场,只强行将这丝希望压下。

窗外寒风呼啸,呜呜地吼叫声昭示着天气的不凡,似乎山雨欲来风满楼。

两人又坐了许久,谁也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终于,寂静被一阵铃音划破,冯栩安看了眼来自美国的陌生电话号,疲惫地低头叹气。

“大戏要开演了。”

她按下接听,打开了扬声器。

两边都没说话。听筒里传来滋啦啦的声音,信号不太稳。对面背景里隐隐传来女人压抑的哭声,冯栩安呼吸一滞,拳头握的死紧。

“你他妈的有话就赶紧说。”她一字一顿,警告道,“折磨她没用。”

对面方煜行的声音倒是有些意外。

“反应比我想象的快。”他笑了,“安安,你办公室还挺漂亮的。来美国不好吗,为什么总待在国内呢?为了你姥姥?”

冯栩安呸了一声,“你不配提我姥姥。”

“现在你姥姥去世了,早点来纽约吧。我等着你。”

“你想干什么?”

他缓缓道来,语气恳切,“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你应该知道了吧,拜你男朋友所赐,我要失业了。我来投奔你,找份工作。你分我点股份,给我办个绿卡,怎么样?”

“你脑子有病,那是拜你自己所赐。业务做的不怎么样吧?实力不够有说服力,是吗?把你搞关系的精力分一半到业务身上,他不可能非要开了你。”

她一语中的,方煜行只觉得心事被说中。他像是压了压怒气,传过来的声音却依旧披了层儒雅。

“你来的路上不许和任何人联系,也不许报警。自觉点。”他低声警告,“不然我没法好好招待你朋友。”

冯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