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书一页页翻过去,听方煜行讲解着。方煜行这次递上来的详细方案添了不少出彩的细节。平心而论,珠宝 AI 的确是个好计划。如果他坐在方煜行的位子上,绝不会急功近利,四处探寻人才深挖此方案才是正路。

可惜此刻游远没有那么好心提醒他。就让他陷入痛苦的竞争中,成为一只永远在跑轮的仓鼠吧。

他只要冯栩安赢。

方煜行他们离开后,游远这才拾起手机看了两眼,满屏推送全是他爸爸的微信。他没点开直接按灭,把手机扔到了桌子角落。

这几年游远也到了三十大限,秉承着先成家后立业的传统观念,他赫然成为了父亲大人的眼中刺。他不用打开微信就知道,不是催婚就是催相亲,懒得看。想到这儿,他有了丝困意,回了家。

楼清川这人虽烦,但是他妈妈是十足十的好人,每日投喂他的这两位邻里,走之前送了不少包好的馄饨和饺子。他打开冰箱,数了些馄饨,开了火煮。他随便拿出一片面包咬着,在餐厅坐下复盘着昨夜的交易。

微信还在不厌其烦的叮咚,听得他左边太阳穴跳着疼。他又看了一眼,一个眼生的名字出现了。

宁瑞:游先生您好,我们老板想邀请您一起给前段时间的事情做个复盘,不知道您下午四点有时间吗?

游远登时从椅子上跳起来,叼着面包跑进了浴室。镜子里的人一脸暗影,毛孔里泛着油光,黑眼圈拉到了鼻子下面,形象已是一落千丈。

面包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后进了垃圾桶。他飞快的洗了两把脸,往床上一倒,开始补眠。

***

下午四点,刚挤过雨的天泛着橙色的霞光,彩虹半搭在天空中,颇有些雨后初霁的味道。冯栩安完成了今天大半的日程,正靠在椅子上揉眼睛。门被推开,楼清川和秦新琼来了。

可今日真是出奇,几人在办公室里又等了十几分钟,游远依旧没来。冯栩安免不得胡思乱想起来,莫不是那天她在机场推开的幅度太大了?他在闹脾气?

她心里不大舒服,快步走到门口,“宁瑞,游远说他来吗。”

宁瑞一脸迷茫翻了翻手机,“来啊。他说来。”

宁瑞倒是机灵,立刻给游远打了几个电话,可对面一直接不通。冯栩安此刻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转身问楼清川,“你今天见过他吗?”

他摇摇头,“好像这几天他挺早就出去了,家里也总没人。着急了?”

冯栩安没理会他语气中调侃的意味,反击道,“晚上不是要和元处长吃饭吗。”

楼清川顿时如临大敌,闭紧了嘴巴。

冯栩安心中起了些慌张,她突然发现她对游远也是一无所知……通讯录里认识游远的人寥寥无几,此刻想去找人竟也毫无头绪。她抓起手机,喊上了楼清川和秦新琼。

“去他家看看。”

从远处便能看到小区楼下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群众围着红色的消防车,消防员正跑上跑下忙活着。冯栩安心跳过速,不由得步履加快,高跟鞋卡在红砖地上总是一歪一扭,没一会脚腕的筋就酸痛无比。楼清川托起她一边的胳膊,几人向着人群走去。

抬头望向高处,火灾事故地点六层那一户,窗子正大开着,隐隐能看到里面有一部分墙烧得漆黑。

楼清川立刻顿在原地。他轻拍冯栩安的胳膊安抚道,“我过去问问。”

冯栩安断然不肯站在原地等。她绕过人群,一张张脸看过去,失望和慌张搅合在心里越发沉重。绕了几个来回,她不经意间一抬眼,后面有一排生了锈的铁栅栏尽显荒凉,上面竟违和地挂了团大棉被。忽然那一团动了动,被子底下竟坐了个孤零零的人,形容奇怪。

她深呼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