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窝囊男人事事听冯栩安这个倔驴的,为了促成合作,他不得不委屈自己卑躬屈膝,求着冯栩安。
最近 Erin 在聊业务之余,没少细问当年冯栩安被“推”出公司的细节。这正中他下怀,冯栩安聊不通,楼清川挖不动,那就从其他人身上下手。
秘书确认好时间表,提醒道,“方总,今天下午两点有董事会。新股东会到场,需要我优先哪个会?”
他略一思索,冯栩安可以推迟两个小时去缠,新股东对他来说价值更大。
方煜行打开了自己的美股账户。这两年大环境太差,他身价疯狂缩水,手里现金也不多。公司新计划一再搁置,他听取了一些所谓“朋友”的内部投资建议,被某些要死不活的垃圾股套牢了不少钱。
听说新股东在美股市场做的风生水起,或许以后能请他帮忙救救自己的账户。听说近年来他有回国的想法,因此才在国内投点感兴趣的项目。选了故栩,还挺让人意外的。
方煜行有意结识新股东,早早等在会议室。新股东非常守时,两点一到,那人便在其他高管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这是个极为年轻的男人,一身正装丝毫束缚不了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反倒违和地强调了他气质中的散漫。方煜行一怔,这人侧影有些眼熟,他向来过目不忘,但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人如此年轻,他心中犯下嘀咕,止不住皱眉,怀疑起这人的真实水准。
他带着心中疑惑看向谢音习。谁知谢音习此刻满意地看着新股东不断点头,一副被对方外表收买到的样子。
呵。他轻蔑地敛下眼皮,话都吞了回去。
按照惯例,会前新股东要和每个人握手打招呼。方煜行亮出客气的微笑,握上对方的手。那男人走到近前,握住他的手用力向下一压。
像是开局就想压人一头。方煜行只觉得有沉重的压力袭来。
“方煜行,”那男人笑道,“久闻大名。你好。我是游远。”
游远笑的真诚,试探和打量被他深藏进眼底。方煜行被看得不舒服,却也淡然一笑,点点头,算作招呼。
持股凭证查验后,方煜行盯着游远失神。
疫情后,故栩估值腰斩至四千万。游远的到来让人又爱又恨,爱的是他有钱,恨的是他大刀阔斧,以低价入场,却拿到了 51.25%的股份,自此拥有对故栩的控制权。在冯栩安离开后,方煜行与谢音习成为利益共同体,一度拥有 55%的股份,现在都已成为历史。现下两人持股加一起不超过 13%,掀不起任何风浪。
股东大会匆匆走起流程,都是过场。任何决议的背后都已经过无数轮暗中较量,拿到台面上时,不会有丝毫改变了。
“我有个问题。”
此时方煜行刚报告完这一时期的市场分析。游远搭着腿,一只手摸着下巴,另一只手松垮垮举到半空。
“据我所知,同类型品牌疫情期间估值一般缩水 10%到 20%,为什么我们会缩水 50%?这样的话,业绩不好恐怕不能归因于疫情。”
方煜行脸色讪讪,手指背到背后轻轻抠弄起来。
他沉吟半晌,“那时公司刚从轻奢品类转为高奢一年,很多事情都没有搭建好,疫情就来了。”
游远手指飞快在手机上敲打,看起来漫不经心,“怎么?这世界得围着你转吗?那疫情之后呢?2021 年底,T 家亚太销售额反超预期,你作为 CEO,没有参考一下竞品的策略吗?”
方煜行不赞同,“疫情之后……人们的消费模式发生了很多变化。T 家的品牌在市场上占有率原本就高,和他们对比不太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