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谢欺花。这点尊严实在没什么用,像鞋底的空白纸, 不能给他实质性的帮助, 仅在空荡的胸膛点燃一颗信念,很小,火光勉强照亮黑暗。

这点尊严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求她。

他开口, 说了钱,说她掠夺的首饰。

她被激怒了,戳他的胸口让他滚蛋。她那么聪明的人,当然清楚他在虚张声势,穷困潦倒的小少爷,还带着另一只蠢萌的拖油瓶。她不会抚养他们,不会就是不会,李尽蓝很清楚。

那为什么还总抱有幻想?

为什么千里迢迢来找她?

他既恨她,恨她从前在李家对他们脸色稍霁,如今却把脸一翻当恶人。他恨她无论做什么都问心无愧,那般游刃有余。不,李尽蓝是恨自己,他无论如何都笼罩在她强大的阴影下。

他恨那个下雨天,他抱着高烧的平玺拦出租车,而她正好出现。她怎么来得那样及时?命运都促使她闪烁他的世界。她又不是救世主,凭什么给他希望?还付医药费,还说那样的话。

她就不怕他们死皮赖脸地缠上她?

李尽蓝想,自己不能坏到这地步。

后来她又在黑工地帮他追讨回工钱,从那个万恶的包工头手中。她高大、英勇而可靠,像个女谋士去舌战群儒,既有气场又有本领。毫无疑问,她就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厉害的那个。

谢欺花如果是他们的姐姐。

李尽蓝心想,对,她就是。

他们一定要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她。

即使耍些小心机、小手段也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