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他的手腕。

于是所有疯狂阴暗的执念都凝滞,如戛然停止生长的遮日藤蔓。她的亲吻伴随微弱的气流,跨越一厘米距离,倏然形成飓风,把他根深蒂固的思想拔地而起,一时间只剩下了,荒芜。

李尽蓝的大脑瞬间空白一片。

那道久违的声音再一次出现。

这次却不是蛊惑。

而是直击的诘问。

【姐姐到底想要什么?】

总考虑自己,他似乎从来没有从她的角度想过。并非他不想,姐姐总是难以捉摸的生物,床上是,床下也是。

就在几个钟头之前,她还义愤填膺地拿枪指着他,现在却是他的枪口抵在花蕾深处。如今他不逼问她,而是真挚地询问自己,姐姐到底想要什么?

钱。

权。

数之不清的东西。

她又总要他远离。

她是一个太复杂的人。李尽蓝爱她,为她着迷,可捉摸不透人的也是她。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当初为什么收留他和李平玺。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后,他问起她,她回忆一番,薄情一笑。

“可怜呗。”

没别的原因,就是可怜。即便如此,即便当下他如此粗鲁地向她索取,他一遍遍求证她是否爱他,他甚至要顶到她的小肚子里,她却在意他是否伤害自己,在意那些陈年累月的伤痕。

她太好了,以至于李尽蓝做不出极端的事来。他不会吃掉她,尽管很想;不会把她关在金丝笼里,尽管能够。

爱一个人就做不出违背她意愿的事。

李尽蓝提出尘埃落定后回国的想法。

出乎他的意料,姐姐没有他想象中的惊喜,只说可以,那是他自己的事。

她就那样睡着了,埋在他的怀里,像一片轻飘飘的冷羽,抓不住的时候就飞走了。李尽蓝愣了愣,竟是一哂。

他不是非要留住她。

他要她尽可能快乐。

什么是快乐呢?李尽蓝想,他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和姐姐一起做。他没有和她正式地单独约会过,没有和她一起去旅过游,他没有用车带她去兜风,或者坐她的车去兜风。他没有和她在街头巷尾接过吻,法式的深吻,或者留下一张经年后可缅怀的合照。

李尽蓝觉得自己太傻了。

他竟然忘记最重要的事。

他还有一场恋爱要和姐姐谈。

这是晚春的风,吹弥的迟熟。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尽蓝像个热恋期的初男一样,邀请姐姐去各式各样的地方。有时是咖啡厅,有时是电影院,有时在李尽蓝的办公室里喝下午茶,有时也在黄昏时分驱车兜风。

不过,也许是一头兽物的本性。

他只在自己的领土才放下戒备。

那份戒备并非有意为之,是李尽蓝对于整个社会的一种疏离。从小到大,他并非不擅长与人交际,而是采取非必要不交际的原则。就连自诩是他朋友的巫染,在李尽蓝看来也是外人。

李尽蓝十分孤僻,谢欺花想这不是他的错。你养的小狗出门在外不搭理别的狗,但它在家里仍然对你摇尾巴。或许占有欲略强,但可以接受。因为她只要给他一点好,他幸福得要命。

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回国前一周,阴雨连绵。

难得整个周末窝在公寓。

昨晚折腾到后半夜,谢欺花临近中午才起来,还是困的不行。李尽蓝把午饭做了,让她吃完再睡,不要把胃伤了。这家伙的原话是:“昨天一直顶它,今天又饿它,保不准会坏呢?”

谢欺花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揍他。

李尽蓝的叫醒服务就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