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冻死了没人给你收尸。”

李尽蓝斟酌了片刻:“你苛待我。”

放屁!

谢欺花气得从床上跳起来。

“是你李尽蓝自己犯贱!”

“今晚的事分明和我没关系,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平玺冒犯了你,你把他赶走就行了,为什么要迁怒于我?”

“两码事,别在这儿混为一谈。”谢欺花思路很清晰,“你跟你弟两个,我一视同仁,说滚就让你们都滚。”

“为什么?不是我的错。”

“因为这是老子的房子!”

“我想赶谁走,就赶谁走……”

消息还未发出去,视频弹过来。

她怕他?不接反而显得她心虚了。

谢欺花干脆接起:“你搞毛”

她看到视频画面,顿时说不出话。

李尽蓝一直侧身站着,她没看到。

他脸颊上那道淤青狰狞的掌印。

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血肉肿胀。

他的脸,很完美,隽容被漆黑衬得极其白皙,像雪塑的雕像,但又有鲜活的疲惫。使他疲惫的有难眠、风雪、低温等一系列因素。他深邃而雅致的眉宇洒着细雪,眼眶盛着晶莹的迎风泪,脸白,鼻尖却红得像被人揉弄。

李尽蓝说话时,朦胧的爱雾吐出。

“姐,我在外面……太冷了……”

谢欺花的咒骂堵在喉咙里面。

“脸上。”他指尖轻点伤痕。

“……也很痛。”

确实是痛极了。

“外面零下十度了,”他的眼神落在寂寥无人的四周,轻易勾勒出孤单。声音既沉郁,又含混着温柔的沙哑,像凑在情人的耳畔私语,“手机要没电了。几格电,马上就要关机了。”

谢欺花:“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让我进家门吧。”他抬起头。

他知道她正在窗前看他。

事实上,谢欺花确实在。

“求你了。姐姐。”

谢欺花沉默片刻,挂掉电话。

李尽蓝看着重新黯淡的屏幕。

他脸上的楚楚可怜褪了干净。

哼,果然还是派不上用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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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几秒钟过后。

屏幕重新亮起。

姐姐:滚上来。

李尽蓝勾唇一哂。上楼,家门为他留一条缝。温暖的光晕从窄隙里溢盈。

他又步入她的卧室。

可怜的人推门而入。

心软的人站在窗前。

谢欺花默不作声,嘴里叼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烟。不回头看他,这让她的纵容显得欲盖弥彰。李尽蓝的脚步声她当然能听到,他靠近,她不可能没察觉。然而她不动作,像维持着什么。

秩序?

道德?

所谓的体面?

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李尽蓝只会抛诸身后。

他周身的冰雪还未消散干净,丝丝缕缕的寒气从她身后沁过来,像冷血的动物。李尽蓝双手轻扣住她腰身,爱不释手、不能放开,偏偏语气还端得正经,“平玺的事,打算怎么办?”

谢欺花说:“就那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