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一堆人来医院找他,刚开始是好奇这件事情始末的媒体记者,在他把自己单身的事情说开之后,来找他的主要人群就成了想搭讪他的女人们,和帮自家女儿找对象的阿姨大爷们。

有很多事,虽然明面上他装作不知道,但实际上,他心理一清二楚。

比如,有人剪辑了与他相关的视频,开了关于他的超话……他们讨论他的情史,揣测他的另一半将会是谁,戏谑地说要嫁给他……

可他只在意,她知不知道,他一直把另一半的位置空着,等待她的到来。

都是些陈年往事了。

危时觉得喉咙有些不适,估计是烟瘾犯了。

他在沈姝曼面前,从不抽烟,但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偶尔也会抽一两根

没必要让她看到自己堕落、颓废的一面,因为连他都极度厌恶那个伤春悲秋、萎靡不振的自己。

他把内裤和那个戒指盒收好,从客厅的电视机柜里翻出了一盒香烟。

他一手拿着烟盒,一手拿着打火机,慢悠悠地走到阳台,放眼俯瞰

万家灯火,车水马龙,远处高楼大厦的霓虹灯,正五光十色地闪烁着。

真是个喧嚣热闹的夜晚。

他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啪”的一声,在黑暗中,燃起一簇火苗。

摇曳的火苗碰到香烟的瞬间,烧着的烟尾亮起了猩红的火光。

他把香烟凑到嘴边深深一吸,尼古丁渗入他的身体,游走一圈,又从他口中化作袅袅烟雾吐了出来,在风中消弭。

满脑子都是她。

他无可奈何,又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沈姝曼”这三个字,刻在心上太久,反而让他忘了这三个字的存在。

爱一个人,从自知,到渐渐不知,大抵是这种感受吧?

81.欺负

沈姝曼回到家时,客厅灯光大亮,却静得连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听到似的。

危时睡了吗?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轻手轻脚地换了家居鞋,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解渴,打算洗个澡就睡了。

在经过客厅时,她发现玻璃茶几上,出现了一样她从未见过的物件烟灰缸。

沈姝曼愣了下,眨巴着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凑上前去,看得细了,还能看到底部沾着的一点点灰白色灰烬。

是家里来客人了?还是,危时也会抽烟?

她脑子发昏,想不明白了。

穿过一小段相对昏暗的走廊,被压成一条细线的亮光,从书房的门缝里透了出来。

她疑惑地开了书房的门,危时的身影顿时扑入眼帘。

他穿着藏青色家居服,坐在书桌后,单手直颐,双目轻阖,似是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地靠近他,近到能看清他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灯光的照射下,在他眼下投出一层阴影。

他的睡相恬静淡然,整个画面唯美柔和。

她恍然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梦里的他,便似这般,如春光般和煦,如流光般皎洁。

他在她心里,向来是高岭之花般的存在。

就连在她的梦境里,他也一样居高倨傲,高不可攀。

哪怕现在他成了她的丈夫,他们夜夜同床,她仍有一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危时,回房间睡吧。”沈姝曼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一秒,他便迷迷瞪瞪地醒了过来,见到她的瞬间,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回来了?”他问了一句废话,嗓子喑哑,带着慵懒的气泡音。

不过一瞬,他便恢复了清醒,嗅到她身上带有娱乐场所特有的难闻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