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璟摇头:“我也不知道,师父他一向沉默寡言,高深莫测的,我也就没问他这些。”

沈青江皱眉道:“这便奇怪了,我印象中那位道人能言善道,凡事率性而为,还总打趣我祖父太一板一眼。”

陈璟道:“但他那抹胎记是做不了假的啊,可能人生境遇不同,心境也有所不同吧。”

沈青江这才意识到,隋夜为陈璟授业是在洛氏一族灭门之后,故友遭此大难,他武功高强却没能及时相救,想必换了谁都会心有郁结吧。

不对……

沈青江皱眉道:“若他真的是我祖父那位故友,为何不来找我,却寻了你做徒弟?”

陈璟道:“那必然是因为我根骨清奇,是练武的好苗子啊!”

沈青江摇摇头:“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这世间根骨好的人多了,比如那欧连文,看着也长不了咱们多少岁,但他的功力绝对在你之上,你师父但凡要找的话上哪挑不到几个厉害徒弟,为何偏偏要跑到禹安来找你?你也说了,他每次都来去匆匆,这也证明他不是禹安人,你们到底是怎么遇到的?”

陈璟道:“我那时八九岁的样子,有一日我爹带我上山见了师父,稀里糊涂就拜了师,自那以后他就隔三差五来教导我武艺。不过说实话,我这师父虽说是神秘了点儿,但对我也算是倾囊相授了,只不过我启蒙晚,学艺时间短,所以学艺不精。”

沈青江道:“你爹?他倒是有可能与你师父相识,但为何我从来没见过他?”

陈璟道:“要不找我爹问问?”

沈青江道:“既然他不让我与他相见,那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我就先不要问了。不过,隋夜可是你师父的真名?”

陈璟道:“应该是吧,那欧连文不也说了这个名字?”

沈青江摩挲着下巴,思索道:“他能教出那么多高手,那他一定是个传奇人物,怎么我从来没听过他的名号?我觉得隋夜很可能是他行走江湖时用的假名,那么作为他的徒弟,欧连文知道这个名字也并不奇怪。”

“说得有道理。”陈璟愁眉苦脸,“啊,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这可怎么找啊?”

“你与他平日里有无书信往来?”

“无。”

“唉……”沈青江叹了口气,“你师父怎么如此不愿意见你?”

陈璟扁了扁嘴:“才没有,我师父可宝贝我了,他若是知道我如今这惨兮兮的样子,定然快马加鞭赶过来救我。”

沈青江眉毛一挑:“那请问,陈大捕头,怎么才能让你师父知道你如今这惨兮兮的样子呢?你连他人都找不着。”

陈璟眼珠子一转:“不如找我爹啊!”

沈青江“啧”了一声:“不是刚说了不要……”

陈璟打断他:“ 长赢你听我说完嘛!你看,既然我爹能找他来给我当师父,那是不是说明我爹很有可能有联络他的法子,但现在你又不想让我爹知道你已经知道我师父跟你祖父的关系,那么也就是说我们不能直接了当告诉我爹我们已经知道我师父跟你祖父的关系,也就是说……”

沈青江攥紧了拳头:“说重点!”

陈璟笑嘻嘻地说:“咱们透点儿风给我爹不就行了,他如果知道我师父在哪,肯定会想办法去找他的。”

沈青江琢磨了一下,点点头表示肯定:“还得是你啊,一肚子花花肠子。”

陈璟抱拳:“长赢兄过誉了!”

刚过完年,又下了几场雪,如今雪渐渐融化,宫里的路面上留了不少水痕。很多宫人拿着扫帚清扫着路上的积雪,陆谦走在路上,抬头看看冉冉升起的日头,不自觉的把抄在袖子里的手又缩了缩。 “这可比前几天下雪的时候还冷。”他一边往凤仪殿走,一边嘴里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