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满眸余晖,

恰似梦中仙路。

凝伫,凝伫,

心醉不思归处。

……

天色渐暗,大雪像刚弹好的棉花似的,大片大片往下落,积雪厚重的赤炎山上,三个身穿狐裘的旅人正骑着马缓缓前进。

最左边身穿黑色狐裘的人开口大声说道:“长赢,你和吴叔慢慢走,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落脚的地方。”

最右边身穿白衣狐裘的人回应道:“天黑路滑,你小心点!”

中间穿着灰色狐裘的人也道:“没错阿璟,小心行事!”

“放心吧!驾!”陈璟自信一笑,踢了踢马腹,胯下的马儿便听话的向前方疾驰而去。

临近年关,终于下了今年冬天第一场雪。雪势来得凶猛,北方气温陡降,尤其是靠近京城的赤焰山,就连官道上都积满了雪,走起来颇为废力。不过瑞雪兆丰年,虽然大雪带来了严寒,但于明年的春种来说可算是上上大吉之兆。建安帝杨煊为感恩上苍福泽庇佑,甚至决定拨一百万两银子在宫里修一座佛塔以示诚心。

在年底的吏治考核会上,都察院左都御史宋章将陆谦的审理案卷递到了御前,这件案子轰动全国,皇帝看过案卷后也是唏嘘不已,他感念陆谦为父顶罪的孝心和为母报仇的决心,下旨将陆谦连升三级,官至四品太常寺卿,此后便常驻京师了。还有在这件案子里为友人请命的陈璟和沈青江二人,也得了皇帝的赏赐,按规矩两人要进京谢恩,于是二人接了赏之后,便火速赶往京师。

眼瞅着过年,吴兴也思念儿子,于是便同二人一起上路,想着跟儿子一起过个团圆年。谁知半道上突然天降大雪,越往北走雪势越大,原本翻过这山便离京师不远了,可眼下天色已晚,看来不得不在这山上过夜了。

吴兴不善骑马,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更是走不快,沈青江陪着他慢慢前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如果不是天气严寒,倒也颇有些闲散之意。还好临别之时,尚尧做了三件狐裘给他们一人一件,虽不是什么稀有的狐皮做的,但也暖得很,不然这三九天儿真要冻坏人了。

沈青江骑在马上,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景色。此山名为赤焰,原是由于此山遍植枫树,每逢秋日,枫叶似火之时,山上便如同燃起红色火焰一般夺目,因而得名赤焰。可此时树上都压着沉甸甸的积雪,雪还在不停落着,路旁的树枝承受不了积压的重量,枝桠一弯,积雪抖落一地,颇像是有人打了个喷嚏,抖落了头顶的积雪。

沈青江顺着雪落的地方看过去,那树下好像有个可疑的形状,看着像是个坐着的人。

沈青江眯着眼睛伸头看着那处,吴兴见他这样,也随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仔细辨认了一下,皱着眉头道:“哟!阿江,你看那里怎么像是个人呐?”

沈青江道:“我看着也像,咱们过去看看?”

吴兴点点头,随后二人翻身下马,上前查看。沈青江弯下腰,用手拨开积雪,而后便露出了一张诡异的笑脸。那张呈现出不自然的紫黑之色,嘴角还擒着一抹浅笑。沈青江头皮发麻,迅速清除了他身上其他地方的积雪,此时才发现这人在这冰天雪地里竟然将衣服褪到了腰间,赤裸着上身,靠在树干上,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舒舒服服做着美梦,可此时这人惨白的身躯上透着青紫,别说鼻息全无,连身上的血肉都僵硬得如同一旁的石块一般。

沈青江起身对吴兴说道:“死透了。”

吴兴叹息道:“估摸着是敢路的旅人吧,没想到会活活冻死在这里。”

沈青江道:“那便奇怪了,此人身旁并无行礼,难道是遭了盗匪?”

吴兴道:“此处离京师很近,还会有盗匪如此猖狂吗?”

沈青江撇撇嘴:“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