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内乱成一团。驿丞刘本头一回招待朝廷三品大员,没想到他的家仆竟然无声无息地被人杀死在了房间里,刘驿丞急得一个头两个大,在驿馆大堂直转圈。
“死者在哪?”
一个洪亮的男声在门口响起,刘驿丞抬头看过去,只见来人身形高大,气势如虹,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刚想张口问来人是谁,就看到那人身后跟着的陈捕头和沈师爷,当下便反应过来,这肯定就是头几天听人说起的,京城来的上官,于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屁颠屁颠跑过来,客客气气地对来人说道:“回大人的话,尸体就在楼上,您请随我来!”
孙猛带着二人上楼,驿馆的衙役正守在一个房间门口,房间里的房梁上,那下巴长着火疖子的家仆正被一条白绫挂在房梁上,脚下是一个被踢倒的凳子,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信封。房间只有一个通风的窗户,此刻也是紧闭未开。
刘本说道:“适才两位大人来传人,卑职就带他们到楼上来,推开房门一看,此人就已悬梁自尽了。卑职不敢妄动现场,就只派了人在门口守着。”
孙猛点点头,问道:“你们进门前,这门是锁上的吗?”
刘本道:“回大人,是从门里锁着的,两位上差大人是撞开门才进来的。”
孙猛又问道:“一同来的都有谁?”
刘本道:“回大人,就是两位上差和我,因上差言说要寻人,所以我还叫了几个帮忙清点人数的衙役。”
孙猛示意陈璟和沈青江上前,陈璟立马招呼门口两个衙役一起,上前将尸体放了下来,而后便去房间四处搜寻可以痕迹,沈青江则迅速检查了尸体的情况,而后对孙猛说道:“回将军,死者的确是被这白绫勒死的无疑,只是……”
沈青江抬头看了看刘本和两个衙役,孙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刘本见状便识趣地说道:“回将军,卑职还有差事,先行告退了。”然后果断带着两个衙役火速离开下了楼。
孙猛道:“这下你可以说了。”
“只是什么?”
沈青江道:“回将军,我闻到此人下巴上有金银花的味道,应该是涂了药膏,若是打定主意要悬梁自尽,又为何要涂药呢?”
孙猛道:“唉,必定是被人灭口了,只是单从这药膏来看,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他是被人谋害的。”他扭头问陈璟,“可有其他人出入的痕迹?”
陈璟道:“回将军,没找到任何可疑痕迹,就好像……就好像此人真的是关起房门自己上吊自杀的一般。”
沈青江拿起桌上的信封,递给孙猛,道:“将军,这封应该是他的遗书,请将军过目。”
孙猛拆开后,只见信封里果然有一封遗书,上面写着:
殿前总管太监隋喜,与已故宫女李玉琴结有私怨,故而得知李玉琴案有转机时,便从中干预,收买司珍局宫女,盗取香囊,欲图不轨。后得知我将随家主前往禹安公干之时,便予我银钱,让我见机行事。因而我将银钱赠予黄婆子,交代她堂前诬陷吴家父子。但未想到我此行却陷家主于不义,深感有负家主恩情,只能以死谢罪。
孙猛看完便将信给了沈青江,二人看完后,沈青江思索半晌,开口道:“将军,若要知道作案手法,其实也并不难。”
孙猛平静开口:“你说说看。”
沈青江道:“以陈捕头的寻踪能力来说,若他都没找到可疑点,那要不然这个凶手高明到可以原地消失之术,要不然就是凶手行凶后并未离开现场,而是假扮成衙役躲在门后,等众人进门时混在衙役之中,然后趁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