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邓斌问道:“为何你对此案了解得如此详细,你与此案中的人是何关系?”
陆谦正色道:“我就是吴兴和李玉琴的儿子,吴钰。”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啪!”邓斌猛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堂内瞬时安静了下来,“那你是为了给你爹娘报仇,才先后将三人杀害的?”
陆谦坦然道:“没错。”
“那你是如何将三人杀害的,细细讲来!”
陆谦道:“是。为了给双亲复仇,我多年来一直在留意这几人的动向,韩冰儿费尽心机脱了贱籍,离开了兰香阁,可她却不甘心过平凡日子,竟然跟同样是娼妓出身的黄婆子一起,做起了暗娼的生意。我父母为了她而惨遭横祸,我母亲对她掏心掏肺,可她却狼心狗肺,我怎能不恨她!因而我复仇要杀的第一人,便是她。我查到孙桥当日在彭业昆那里得了些好处后,便被打发出了彭府,虽然彭业昆给了他不少银钱,但他嗜赌如命,没几日便将得来的银两挥霍一空。这些年他四处讨生活,偶然间遇到了韩冰儿,经她介绍给刘员外做起了车夫。”
邓斌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
陆谦回答道:“这些年我经常四处奔走,美其名曰寄情山水,其实是在查访当年与案情相关的这些人。我得知刘员外六月初八要接韩冰儿出门,于是那日一早,我潜入刘员外府邸,假扮孙桥偷走了马车,趁着天黑将韩冰儿骗走,而后将她绑在甜水巷的旧居里。之后我将马车归还,在门外等孙桥出门,假扮成韩冰儿的小厮,告诉他韩冰儿有事出门,陪不了刘员外了。并且以韩冰儿的名义,给了他一封信,信里告知他当年李玉琴的事情败露,若发现有衙役寻他,只需到摘星楼的望仙台找彭员外,自会有人接应他。”
邓斌问道:“你为何确定孙桥会出现在摘星楼?”
陆谦道:“我在心中写到,若他来摘星楼,彭万里会给他一笔银子,助他离开此地,远走高飞。孙桥此人爱才如命,看到有人给钱,他必定会前来。而后我只需静待案发,再寻个机会到摘星楼,趁他不备,将他推下望仙台。只是没想到不小心遗失了我娘留下来的香囊,这才将我娘的案子暴露在众人眼中。”
邓斌接着问道:“那彭万里的儿子彭宝也是被你绑架的了?”
陆谦点头道:“不错,我一直在暗中跟踪彭宝,那日早晨他闹着要去赶太和寺的早市,于是我便知道机会来了。我尾随其后,打晕了奶妈和下人,将他绑到了甜水巷的旧宅里。至于彭万里,便更简单了,我只需提前送另外一封信给他,让他单独到乱葬岗救儿子,并且在交赎金那日假装自己懂医术,以照顾的名义留下来,支走其他人,便可在茶水中下入曼陀花,骗他喝下。而后假意关心,同他一起前往乱葬岗,待他毒发浑身无力之时,将他勒死,掉在树上。”
陆谦一个头磕在地上,说道:“大人,三条人命皆是我一人所为,为人子者,不报此仇我枉为人,只求大人能将此案中,我父母的冤情昭告天下,还我母亲清白!”
邓斌听着陆谦的陈述,手里不断翻查案件的卷宗,眉头紧锁。陆谦的说辞合理得近乎完美,就像是根据卷宗的描述行事一般,严丝合缝贴合着卷宗上的每一个字,可越是如此,越让邓斌觉得此事不简单。
首先,陆谦说的虽然来龙去脉都与卷宗一致,但都缺乏直接证据和证人,几乎所有事情都是凭他一张嘴说的,甚至连他的身份也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子,就能把消失多年,早就应该是黄沙枯骨的吴钰,待到了众人眼前,后面所有的事情也是一样,他花那么多的时间去讲述那个故事,难道就只是为了博取大家对李玉琴和吴兴夫妇的同情,让自己的罪行变得合理吗?
不,他是为了掩盖。
邓斌敏锐地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