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竟然是杨氏的相公,他以为雇主是与冯家有仇,不仅雇他绑架,还吩咐他对杨氏不必客气,随意打骂。

那焉四一边捂着断了骨头的地方哼哼,一边指着冯三痛骂道:“常言道亲不过父母,近不过夫妻,我绑了你家娘子之后,看你手无缚鸡之力,本想连你一起绑走,是你家娘子咬了我一口拼命哭喊让你快逃,我这才放你一马,早知道你是这种无耻小人,我断不会接你这趟活计!”

一旁做堂审记录的沈青江听到如此“大义凌然”的发言,不禁停下了笔,斜睨了一眼堂下的焉四,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吗,真是狗咬狗。他顺势看了看堂下的陈璟,发现对方神情呆滞,双眼无神,虽然站在原地,但身形已有些摇晃,想必这会儿已经在使用他的独门绝技,站着睡觉。

这时堂上坐着的陆谦“啪”的一声拍了下惊堂木,喝道:“住口!”

陈璟被突然的声音惊的一哆嗦,当下就醒了,沈青江险些笑出声。

陆谦没有注注意到陈璟和沈青江的小动作,继续对焉四说道:“冯三借刀杀妻卑鄙无耻,你自己勒索绑架还是什么英雄好汉吗?我来问你,到底是谁雇你绑架了冯杨氏?”

焉四指向袁琳儿,道:“回大人的话,当日在黑市与小人见面的正是这位小娘子。”

陆谦道:“你可确定?”

焉四道:“小人确定,虽说当日她穿了男装,但我见她没有喉结,一时好奇便偷偷跟着她,见她进了春华裁缝铺,第二天我在门口蹲了一日,终于见到了这小娘子的庐山真面目。”

袁琳儿一个头磕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回大人的话,民女是受了冯昌的指使去雇人的,大人明鉴啊!”

陆谦看向冯昌,问道:“冯昌,你可还有话说?”

冯昌略施一礼,缓缓开口,道:“大人,草民冤枉,针是袁琳儿的,我娘子是这个匪人绑的,我只是去交了赎金换人,但我接到娘子时,她已然身亡,分明是这二人串通好了要陷害我,求大人明察!”说罢便“咚”的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陆谦、沈青江和陆谦三人均心下一惊,原本以为那冯三本就是个猪油蒙了色心的纨绔,没想到他之前一言不发,现在却不急不慢当堂反咬一口,如此看来此人心机颇深,抑或他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退路。

袁琳儿听到冯昌的控诉,惊呼道:“冯郎,你说什么?我与那匪人勾结陷害于你?分明是你对我言道,你家娘子是个母夜叉,与你无半点夫妻感情,你定要寻个办法了解了她,再与我双宿双栖,我这才给了你长绣针。”

“一派胡言!我根本没见过什么长绣针!”冯昌怒道:“我与娘子原本琴瑟和鸣,是你勾引我在先,惹得娘子与我不快,现在你不但谋害我娘子的性命,又要来攀扯我污我清誉,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要闹得我身败名裂家破人亡!”说到最后冯昌竟然号啕大哭了起来。

的确,给焉四送钱的是袁琳儿,凶器是袁琳儿从绣楼拿的长绣花针,绑架殴打杨氏的是焉四,只要冯昌咬死了自己不知道针的事情,眼下并没有直接又明确的证据表明,是他杀了杨氏。

焉四也是没想到冯昌竟然还能整这么一出,愕然道:“你别乱说啊,那日我把你娘子放在城外那个破屋里就去找你拿钱,拿到钱把地址告诉你我就跑了!”说罢冲着陆谦不断地磕头:“大人明鉴!小人真的冤枉啊,我只是受他指使去绑架杨氏,真的不曾害过人性命啊!”

堂上众人被这突然的变故搞得一头雾水,陆谦看了看沈青江,沈青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目前理不清头绪。于是陆谦惊堂木一拍,说道:“是非曲直,本官自会调查清楚,来人,把三名案犯收监,择日再审,退堂!”

随着衙役的“威武”喝声,案犯被带回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