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几位内阁大臣命人将皇帝的尸身抬走,太子才站起身,可还没站稳便因悲痛过度,晕了过去。
……
刚出正月,新帝的即位大典便简洁而隆重地完成了,到了月中,建安帝杨煊的丧事也已经办得七七八八,这些时日里新帝为先帝守孝至诚,一丝一毫都不曾懈怠,还因伤心和劳累几度晕厥,大臣们无不啧啧称赞。
因着先帝临终前算是认下了陈璟,因此他也要跟着一起为先帝守孝,陈璟一开始心里老大不通快,自从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他就对先帝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恨不得当时动手的不是十五而是他自己。所以别说守孝了,让他去灵堂前磕个头都跟杀了他一样。
先帝终于安葬,一连阴了四五日的天突然久违地放晴了。
傍晚时分,刘雨疏提着一壶酒来将军府蹭饭,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稀客。
陆谦、沈青江、陈璟三人对刘雨疏的到来已经见怪不怪,可当这位稀客从刘雨疏身后探出脑袋时,三人还是非常惊喜和意外的。
陈璟一下跳了过去,开心地问道:“灵儿妹妹!你怎么来啦!”
宋灵兮眨眨眼,笑道:“怎么?不欢迎我啊?”
陆谦和沈青江也迎了过去,陆谦笑着说道:“怎么会呢,天天盼着你来呢!只是你今日如何出得了宫?”
宋灵兮道:“我奉命出来采办些绣品,明日再回去也来得及,放心吧!”
沈青江道:“如此甚好,快进来吧,酒菜早就备好了!”
几人把酒言欢,谈论着这些日子的事情,到了天黑也不愿散席。
陆谦道:“刘瑾的案子已经审理完了,都察院的邓大人列了他八十多条罪名,皇上御笔朱批,明日午时问斩,诛九族。”
陈璟道:“他死不足惜,对了,刘公公到底为何会自杀?也跟刘瑾有关吗?”
陆谦道:“这事儿便有些说法了,据邓大人参奏的情况看,是刘瑾与禁军的吕魏勾结,偷偷将刘瑾带了出来,然后用灵儿和刘公子的性命威胁,让他自行了断,不过……”他压低了声音,“据说刘瑾死不承认,一直在攀咬先帝。”
陈璟讥讽地笑了一声:“切,狗咬狗。”
刘雨疏虽知陈璟对先帝心有怨怼,他自己也痛恨先帝逼死他父亲,但还是不太习惯他如此明目张胆。他轻咳了一声,出言提醒道:“王爷你如今已经认祖归宗,此地京城不比其他地方,说话还是小心为上。”
陈璟叹了口气:“刘兄莫要打趣我了,什么王爷,叫我阿璟就好了!”
刘雨疏笑了笑:“好,阿璟。不过这次还是有些惊险的,若非那块绢布上的血迹,如何能证明你的身份?”
一提这事儿,陈璟、沈青江和陆谦都捂着嘴笑了。刘雨疏一头雾水,问道:“怎么了三位?何事发笑?”
陆谦笑着说道:“刘兄,你怎么也如此糊涂,那血迹干了那么久,如何还能用水泡出来呢?
刘雨疏一脸懵:“那当日是?”
沈青江解释道:“只不过是我头天晚上在上面加了些猪血罢了,除非那几人是猪生的,至于阿璟那一块吗,我在放绢布之前,往里面撒了点明矾,所以阿璟的血就可以与之相融了。”
刘雨疏恍然大悟,宋灵兮笑道:“用猪血,亏你们想得出啊,不过这么机密的事情就这么告诉了我二人,不怕我们去告密吗?”
陈璟道:“你们二人与我们是过命的交情,自己人,信得过。而且我既不争权夺利,也不参与朝政,充其量是个闲散王爷,谁吃饱了撑的来找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