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迟疑道:“可是岳父,我方才听太医的意思,这人怕是撑不到明日,况且若是皇上想要您的性命,这如何斗啊,莫非您想……”赵大人的声音又不可控制地提了上去,他觉得自己脑仁有点痛,“岳父,您三思啊!”
刘瑾瞪着赵顺,怒斥道:“酸腐!他都已经要我的命了,我若不反击,那不成了砧板上的肉?我若死了,那个洛氏余孽泼在我身上的罪名就都会变成事实,到时候有多少人要被牵连,莫不说我刘家满门,就算是拜在我门下的官员怕是都要连坐,唇亡齿寒,到那个时候,赵大人,你以为你能幸免于难吗?”
刘瑾一边说一边逼近赵顺,赵顺一直退到桌边的凳子上,他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却一世没坐稳,摔在了地上,摔得人仰马翻。
门口的守卫听到里面的动静,问了一声:“大人,没事吧?”
赵顺慌忙对守卫喊道:“没事,一时不察摔倒了而已,你们没听到传唤万不可进来!”
守卫面面相觑,道:“是。”
赵顺爬起来,咽了口吐沫,惊魂未定地看着刘瑾,道:“岳丈的意思是,皇上要处置我们了?”
刘瑾稳当当地坐了下来,道:“自古以来,有哪个皇帝不延误朋党之争,你以为当年那隆霄为何会触犯天威,便是他手握天下兵权,满朝武将有一大半都为他马首是瞻,当时天下初定,边关虽有动荡但都是小打小闹,太平年间有这样的人在朝堂之上,皇帝怎么可能睡得着觉呢?所以当年我趁着他身受重伤,布下死局,皇上当然就坡下驴,赐死了他。”
陈璟听到这里,咬牙切齿地紧紧握着手里的剑,恨不得马上跳下去宰了这老不死的。
刘瑾当然不知道陈璟的心声,继续说道:“如今皇帝年事已高,身体也越发不如从前了,这么多年他明知道太子明里暗里折了我不少人,却坐视不管,如今看来是有心给太子肃清前路了,哼,那洛氏余孽的出现,岂不是与我当年构陷隆霄如出一辙吗!”他的冷笑中满是嘲讽,“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想做慈父,就是不知道咱们这位太子爷,到底承不承他父皇这份天恩了。”
赵顺道:“岳父您的意思是,皇上想要替太子除掉我们?皇上他难道有意退位了?”
刘瑾道:“他是否想退位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做这件事情一来为了太子,二来想要我背上所有骂名,给他自己留一个明君正政的贤名,这么会盘算,户部侍郎合该由他亲自来做才对。”
赵顺不愧是在刘瑾身边浸淫多年的人,很快就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并且坚定地站在了刘瑾这边:“岳父如今作何打算?”
刘瑾想了想,道:“上次来的那位贵客,也是时候去见见了,备好车马,天亮启程。”
赵顺指了指床上那个:“那这人?”
刘瑾道:“对外便称我遇刺受伤,昏迷不醒,这个人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留他至少两日的性命。”
赵顺道:“是。”而后便出门备车马去了。
陈璟又看了一会儿,一直看到后来赵顺拿着黑斗篷挡着刘瑾,带着刘瑾上了马车,直向南奔去,这才回到了刘府外找到了书澜,跟他一起回去见陆谦他们了。
刘宅里,陆谦、沈青江、刘雨疏和凌尘都还在等他们,陈璟一回来众人便纷纷围了过来,沈青江担忧地拉着陈璟看了一圈:“怎么样,没被发现吧?有没有伤着?”
陈璟拍拍胸脯:“那当然没有,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如此这般将在刘瑾那里见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陆谦听完后,问道:“你可知他去见谁了?”
陈璟摇摇头:“不知道,只知道他坐着马车往南城去了,夜深人静的我怕跟太紧露了行踪,便先赶回来跟你们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