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发现他离去的方向并不是皇上寝宫的位置,而是凤仪殿的方向。但当时我并没有特别在意,只当他一时心有旁骛走错了道,可他走后我却在他跌倒的地方发现了一样东西。”
林孚在怀中取出了一枚金锭,道:“就是这枚金锭,底下刻有铸造年号‘建安十八年铸’,在这行字旁边还有两个小字,‘忠义’,这批金锭是陛下当年用来嘉奖在威远将军谋逆一案中有功臣子的,也就是当年参奏隆霄将军通敌卖国的那位随军监军御史,今日的内阁首辅大臣刘瑾刘阁老。”
刘瑾呆在当场,他当年找了许久的金锭,没想到阴差阳错间落到了林孚手中。
林孚将那枚金锭递到了内侍手中,呈到了御前,皇帝拿起那枚金锭若有所思地问刘瑾:“刘爱卿,此事你做何解释啊?”
刘瑾道:“回禀圣上!这枚金锭或许的确是老臣送给那位公公的,老臣当年只是个外放的小吏,因毛发之功得见天颜,还受了封赏,自然要四处孝敬,况且如林太医所说,当年那位小公公是御前的人,老臣送一枚金锭给他,也合情合理。”
林孚语塞看向沈青江,又望向太子,太子自是不会有何反应,沈青江便说道:“刘阁老所言甚是,刚刚升迁的官员有些人情往来,的确合情理,但那位小公公在拿了这枚金锭之后,便将也原本要端去给皇上的药,端到了凤仪殿,先是将隆将军的事情告知了她,后以皇上赐安胎药的名义,骗隆妃娘娘服下了药 ,致使她早产血崩,再加上担忧他父亲,一时急火攻心,难产而亡。”
刘瑾怒喝:“你说这些可有证据?”
沈青江道:“当时有个人曾进宫探望隆妃娘娘,正撞见那位小公公匆忙离开,而后又见证了隆妃娘娘难产身亡,事后她担心自己会被人灭口,便携家带口逃离了京城。”
杨煊问道:“你说的可是前司珍局宫女李玉琴?”
沈青江道:“回禀圣上,正是她。只可惜她在禹安遭逢大难,已亡故多年,而她的夫君吴兴也在不久前被歹人杀害。”
杨煊道:“她的事情朕听说了,对了,太常寺的陆谦不就是她的后人吗?”
杨煊点了陆谦的名字,等了片刻后并没人回应,太常寺少卿站出来道:“启禀圣上,陆大人染病告了假,今日未能上朝。”
沈青江眨眨眼,陆谦此时在哪他心知肚明,他此行万分凶险,所以提前将陆谦、陈璟等人安排到绝对安全的地方,这也是他与那人的交换条件。
沈青江抬头瞥了一眼高阶之上跪在皇帝脚下的太子,他不禁回想起初见时太子坦率赤诚,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
杨煊听到陆谦告假的事情,皱眉看向太子,他用长满皱纹的手轻抚了一下鬓角的白发,突然间从心底生出一种“自己是真的老了”的感觉。
杨煊挥了挥衣袖,仿佛刚刚发现太子跪在那里似的说道:“太子怎么还跪着呢,朕倒是把你给忘了,快起来吧。”
太子谢恩起身,默默站到了一旁。
杨煊道:“沈青江,既然李玉琴已死,那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沈青江道:“回禀圣上,李玉琴虽然身亡,但当年的事情并非只有她一人得见,还有一个人当时也在场,此人当年只是凤仪殿一个小宫女,隆妃娘娘薨逝后,凤仪殿的宫人有些被分到其他宫中,另外一些,比如这个小宫女,则是因娘娘的薨逝而被牵连进了掖庭,多年后她希望能将当年的事情昭告天下,将娘娘亡故的真相揭发出来,可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没有人会听信她的话,所以她决定要用另外一种方式引着人去查她背后隐藏起来的秘密,这个小宫女就是前些时日在凤仪殿死亡的慧娘。”
杨煊重重叹了一口气,刘瑾马上说道:“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证据能证明当年那小太监是受了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