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杨煊才缓缓开口道:“你们的意思是,刘喜是自杀?”
陆谦道:“回皇上,是,刘公公自己割破了手腕,导致失血过多而死。”
杨煊道:“他为何要自杀?”
陆谦道:“回皇上,现场有刘公公用血在桌面上留的字,他承认自己因一己私怨杀了慧娘,如今良心不安,认罪伏法。”
杨煊叹了口气,道:“竟然真是他做的,枉费朕如此信任他。不过既然他已认罪,那此案便可了结了,他终归是宫里的老人,伺候了朕多年,让他家人将尸首领回去安葬了吧。”
陆谦抬起头,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看到一旁站着的太子皱着眉对自己摇了摇头,陆谦握紧了拳头,才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叩头道:“臣遵旨。”
从暖阁出来,沈青江不解地问道:“你方才为何不将现场的疑点说与皇上听?”
陆谦低声道:“是太子的意思,我们先去你那住处等着吧,太子八成会来找我们。”
沈青江听罢点头道:“好。”
两人来到了沈青江在宫里的住处,陆谦关上门,神神秘秘地说道:“长赢,我从玄青道长那里得知了一些事情,还没来得及与其他人说,而且我不想让义父知道。”
沈青江见他这口气,立马意会了他的意思:“你是指,当年的事情?”
陆谦点头:“嗯,有些事情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要走的路可能远比我们想象中艰难十倍百倍,可能永远也得不到我们想要的结果,长赢,你可有放弃的打算?”
陆谦做事一向稳重,他既然这么说,那他从青玄那里得到的信息肯定非比寻常。
沈青江不解道:“我们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你让我放弃?什么叫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难道我这么多年寻求的真相,是一个误会?难道说隆将军并不是冤死?难道被牵连的只有我洛氏一族?难道……”
陆谦拦住他:“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长赢,我是说我们从一开始就在想方设法寻找刘阁老陷害隆将军的证据,可能自始至终就不存在。”
沈青江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他木木地开口道:“什么叫……不存在?”
陆谦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沈青江伸出双手扶住陆谦的肩膀,情绪激动地问道:“你说啊!什么叫不存在?你不是说暗影阁是他创立的吗?阿璟的师父不也是他抓起来的吗?还有我们全家,为何前脚参了他,后脚就全家死于非命!还有那封冤枉隆将军的奏折!那不就是他呈给皇上的吗!你告诉我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同他没有关系!”
陆谦摁住他:“长赢你冷静点儿!小点儿声!别忘了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沈青江一把甩开陆谦:“冷静?二十年来我一闭眼睛就是全家一百多口的冤魂,如今只差临门一脚了,你告诉我没有证据,洗刷不了冤屈,要我放弃,你让我怎么冷静!”
陆谦道:“好,那我问你,是否无论要搭上什么,你都要翻案!”
沈青江:“即便是要我的命也尽管拿去!”
陆谦叹了口气,道:“若是要再出现一个隆将军呢?”
沈青江疑惑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再出现一个隆将军?”
陆谦道:“若我告诉你,此事不管成与不成,我义父都会受到牵连,或许会变成下一个隆将军,你待如何?若我告诉你,如果我们要重提旧案,当我们提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们的死期,你又待如何?”
沈青江茫然地看着陆谦,陆谦又叹了口气,道:“刘公公的死,我自然知道其中疑点重重,我也知道我们只要顺藤摸瓜,很快就能得到答案,届时只需将旧案重提,兴许有办法还你们公道。但是……”他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