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口气,放下手机从口袋里取出烟盒,起身边按下火机,边往窗户外的阳台走去。猩红的光亮闪烁在嘴角,与白色烟气一起腾空而起的还有他烦燥的心事。

活了整整 26 年,他感叹今天算是开了眼,原来世上竟有这样的亲人。活生生地把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人推向深渊,随后拍手大笑,回头还要跟人诉苦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姐姐造成的,这就是赤裸的道德绑架。

他能理解林蔓怕人看笑话的心理,顾全大局的确没错,但是他更想像李晴晴说的那样,叫做恶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39章 聂小蠕

丁峰说“追蝴蝶的人”爆料时选择了代理 IP,而且做得极为隐蔽,他当时找人费了好大的周章才查到真实 IP,最终锁定位置为一家互联网公司。

而通过当时“追蝴蝶的人”爆料时间和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内容,丁峰断定“追蝴蝶的人”是那个公司里的程序员。

丁峰还说,事件的转折点来自于娱乐公司、出版方、合作方等发声,但这一切的一切,包括被压下的所有热搜都是出自肖洪波的手笔。

虽然他出手晚了,但还是没有眼睁睁看着林蔓在无底的漩涡里沦陷。

何沉心里清楚,事件被压下,黑贴被删,眼下想到找到关于发贴人的一些蛛丝马迹就有些困难了。

接下来的几天,何沉除了去林蔓那里陪她做饭吃饭,其余时间都是将自己关在宾馆房间里,抱着从丁峰那里借来的电脑一顿埋头操作。

功夫不负苦心人,那天晚上在他眼窝深陷,头发炸毛,咖啡喝到第三杯的时候,终于在找到的蛛丝马迹里顺藤摸瓜,结合 IP 和各种痕迹,寻到了“追蝴蝶的人”的微博。

微博名字叫“聂小蠕”,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在事发前,“聂小蠕”并不是半夏的黑粉,确切的说他更像是半夏的死忠粉。何沉发现半夏的每部作品他都看过,而且会代入其中,认真点评,偶尔还会跟书粉参与讨论某个小说中的话题,除了这些,他还发过去半夏签售会的照片,何沉看到这些,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查错了。

他花了大半夜的时间将“聂小蠕”的微博全部翻完,发现他在网暴事件发生的半个月后突然停止发微博了,而且有两条内容说得云里雾里,但整体都显示出很郁闷很憋屈的情绪。

什么“自此被迫要做个连自己都唾弃的人……”

“在现实中注定要低头苟且……”

在只言片语中,何沉明显感觉事情有蹊跷。

最开始发贴说半夏抄袭的是书粉,如果“追蝴蝶的人”也是半夏的书粉,那是因为什么他们突然调转枪口了呢?

毫无疑问,丁峰和李晴晴认定“追蝴蝶的人”是被人指使的存在很大的可能性。

何沉抬眼看了电脑右上角,时间显示已经凌晨三点了。他捋了把凌乱不堪的头发,靠向椅背,顺手拧开瓶矿泉水猛灌几口。

冰凉的液体带着令人清醒的温度一路从喉咙滑向胃里,一霎那何沉感觉有些发沉的眼皮再次挑起精神的信念,他挺了挺脊背,抬起左手在山根处捏了捏,右手拿过鼠标,点开微博。

这一次他调出“聂小蠕”关注的人和关注人,一一翻看相关信息,终于找到了一个叫“河马河马”的,在个人资料那里写的是“聂小蠕”的互联网公司。

这明显就是他的同事,半个小时后,他将所有的内容都截图保存,然后关灯走向床铺。

林蔓提前跟何沉说过,这天要回林家看林秋生,他索性一觉睡到中午时分,起来简单吃了些东西,找了个理发店剪了头发,顺便刮了下胡子。

十一月初,北京的温度越来越低,何沉扫码给理发店前台付了款,拉紧黑色冲锋衣的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