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好意思……”栾沐春本就因为猪的事情过意不去,老脸一红,“你们一家人过,我过来不合适。”

晋荔劝道:“多合适啊,我还省了护工的钱呢,一间屋子而已。”

晋淑兰说了句公道话,“单独加一间屋子不合适。”

栾沐春点头如捣蒜,顺手擦去一脑门的冷汗,没想到晋淑兰这句话还有后半段

“跟我住一间就可以。”

听了这话,栾沐春差点晕过去,他急急忙忙要说什么,又张不开口,一个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乱窜,晋淑兰母女两个肆意大笑,栾沐春又羞又恼,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天是李顷尧去大队培训的日子,出门太匆忙,早餐都没吃。

李顷尧本以为这个培训比较简单,没想到一整个上午都在听各路领导的发言,没有一丁点儿专业,全是人情世故。李顷尧越听越饿,遭遇他学习生涯最大的危机。

培训一结束,李顷尧连跟领导合照环节都没参与,饥肠辘辘的他一心只想回家。

抱着一堆材料的李顷尧飞奔回家,不等进门,就看到满院的笑声飞了出来。

“我回来了!”

李顷尧推开门,看到眼前这一幕不明所以,晋荔本来想跟他解释,结果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越说越想笑,都笑出假声了。

看着晋荔这么开心,李顷尧顿觉烦恼全消,都不觉得饿了。

栾沐春抓住救命稻草,躲在李顷尧身后,语无伦次地说:“她们要我住这……”

李顷尧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了,他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说:“住呗”

“不是,你怎么也……”

栾沐春这辈子没有过比现在更窘迫的时刻,他知道儿子不是自己的时候,都没这么觉得。

“别逗他了。”晋淑兰走过来,扯过栾沐春的袖子,“说认真的,你搬来吧,沐春。我也想通了,我没多少日子了,今天早上差点忘了你是谁,你多来陪陪我吧。”

秋风乍起,吹皱一池心事。

似是过了千年万年,晋淑兰才听得那一声‘好’。

有点肉麻!

晋荔作为始作俑者也待不下去了,推着三轮车悄声离开,李顷尧会意,立马跟了上去。

两人走出门也没敢掉以轻心,走出胡同才敢开口。

李顷尧不免担心,“你心里不介意吗?”

“不介意才怪。”

晋荔把车交给李顷尧,自己抬腿迈上车后斗,坐上了李顷尧为她准备的专属座椅。

“去水库吧,最近那边有不少摆散摊卖鱼的,我们去买点儿,回来做大餐。”晋荔说道。

李顷尧怕自己低血糖,吃了一块水果硬糖,晋荔抬手,眨眨眼,“我的呢?阿尧。”

李顷尧摸遍自己全身上下的兜,好容易找到一块,就是糖纸皱皱巴巴的。他一点点撑开糖纸,把糖喂到晋荔嘴边,晋荔没想到李顷尧会喂自己,莫名有些脸颊发烫。

晋荔低头含住糖块,糖化了,和糖纸粘在一起,晋荔伸出舌尖在糖块和糖纸之间挑出一个缝隙。

心脏仿佛被舔舐,李顷尧屏住呼吸,侧过头去,脑海中闪过无数旖旎。

“好吃!”

晋荔终于征服了糖果,餍足地回到位子上,仰头伸了个懒腰。

某颗湿漉漉的心脏,令李顷尧呼吸都滞涩起来。

他只好挑起一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那你介意,怎么还让栾叔过来住。”

“我想让我妈去复查,但我妈肯定不听我的,我得让栾叔和我打配合,讳疾忌医可不行。”晋荔回想着最近晋淑兰的表现,“我妈现在看起来状态还不错,得趁热打铁,说不定能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