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你当猪,而是我们养了它们,然后卖了它们换钱,它们就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它们是咱们家的摇钱树,要好好伺候着的。哎,不对”妈妈莞尔,“确实和养你和若兰差不多,都要祈祷你们这一年平安健康,遇到什么坎儿都能跨过去。”
“我最讨厌猪了!”晋淑兰提起裤子快步走开。
十几年后的晋淑兰要养活一家子人,又是一个夜里,朗月照耀,晋淑兰照顾着刚刚拉稀的小猪,竟然倚在猪圈的门边睡着了。
梦里,晋淑兰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院子,看见妈妈再对自己笑。
这一次,晋淑兰抱住了妈妈,“妈,我现在,最喜欢猪了。”
妈妈没说话,只是笑着拍晋淑兰的背。
梦快醒了,晋淑兰听到妈妈很小声地说:“妈妈也最喜欢猪了,它能让我养得起自己的女儿。”
“只是大嫚儿,你还是没走出这里吗?”
醒来后,天蒙蒙亮,晋淑兰看着面前一堆猪屁股,还有上面卷卷的小尾巴,轰地爆发出猛烈的哭声。
晋淑兰的一辈子,好像真的没有离开过这里,但没关系,晋淑兰擦干眼泪,誓要把身边所有人都送到外面去,去见见世界,离着这些污糟远一些,再远一些,永远不要回来最好。
光她一个人死在这里就可以,不能连累别人。
晋淑兰伸手摸摸身旁倒下的那头猪的耳朵,触感生硬冰冷,一滴泪落在她的手上,她惊诧得摸摸脸,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为了几头猪的死而哭泣,可她擦了又擦,泪水却藏进了皱纹里,像是在跟她玩捉迷藏,怎么也擦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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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荔和李顷尧翻遍了整个镇子都没找到刘爷爷,已经做好了去隔壁镇上请兽医的打算,却没想到在回村的时候撞见了藏在林子里的刘爷爷。
晋荔打电话给刘爷爷的儿子,“喂,刘叔,刘爷爷找到了,在我们村口的林子里呢。”
刘叔一拍脑门,“我把这茬忘了,等我,五分钟就过来,你们先别和我爸说话。”
五分钟后,一台老旧的钱江摩托停在村口,刘叔摘了头盔跑过来。
“实在是麻烦你们,我爸现在有点脑萎缩,有时候迷糊。”
晋荔疑惑,“刘爷爷老年痴呆?”
刘叔叹了口气,“也不算,其实,我爸得了抑郁症,重度的。”
老年,抑郁症,重度。
这几个词单独拆开晋荔都理解,合在一起确实有点超出知识范围了。
看着晋荔不解的神情,李顷尧贴过来,在晋荔耳边悄声说:“现在老年人得抑郁症的有很多,只是很多人不愿意去接受心理咨询,也不觉得是个病,所以才感觉比较稀罕。”
刘叔点起一根烟,吞云吐雾。
“所以才停了诊,让我弟接手的,但我弟学艺不精,隔三岔五就得去城里学习,镇上人都不太信他,还是想找我爸看。”刘叔扔下烟头,踢脚碾了碾,“你们不也是这样吗?”
晋荔摇头,“我刚回家,不了解情况。”
李顷尧附和,“我们去隔壁镇上请也可以,反正猪都死了,就是查个死因。”
刘叔抬眼打量了一下李顷尧,随口说道:“荔荔,这是你对象?看着挺小的。”
晋荔刚要解释,刘叔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挂掉电话,“我没空听你们小年轻腻腻歪歪的事情,我工地上还有事,你们想找我爸碰碰运气呢,回头给他送家里就行,要是准备找别人,我现在就给我爸领走了。”
“我们试试。”晋荔想都没想,“刘爷爷小时候对我可好了,应该能帮我。”
“那行,我先说下,我爸这毛病是情伤,你们真打听出点什么千万别告诉我,我也没空听他那些陈年烂谷